隔离日记(一)11月7日
11月5日,母亲病逝,令我两难。一方面是与亲人的永远隔离,一方面是来势汹汹的疫情。我虽没流太多的泪,但心头堵得慌。妻子一边宽慰我,一边给我揉着腹部,差不多一天过去,才好了一些。想到今生再见不到母亲了,我还是下定决心,冒险一闯。可谁知我回来不到一天,就被关在一个封闭的面包车里,在渐暗的夜色中,拉到了一个隔离酒店。这令我当时的勇敢如冯妇搏虎,有几分可笑。
其实同高铁的那位阳性在三车厢,而我在八车厢。我折腾了一天,又等了一个多小时,才被家人接回老家。母亲已入了冰棺,亲戚的吊唁也令我泪满双目。不久各种电话微信份至沓来,追问车次,追问行程,追问密接。并说明了要隔离的原因,赴初说是3车厢的旅客两检阳性,后来又说此人与我们同时段做的核酸。我感觉自己成了通缉犯。拉在封闭的小车里,走着有些陌生的路,我虽不怕,但也有点忐忑不安。这是我的故里吗?这是我从小生长生活的地方吗?
走近隔离区时,天已黑了,周围的荒凉又令我生起几分不安。守门的有些烦躁地高声发着怨言,防护员朝着车身一阵喷洒,消毒水都从窗缝里溅到了我脸上。但开门时他们明确地有些恐惧,站得远远地用两束光照着我们,似乎我们是携带死亡的异类。门打开了,这是一个几乎完全封闭的楼。没有人引路,楼梯上己不知喷了多少遍药了,穿着防护服的工作人员还在跟着喷。楼梯虽不逼仄但几乎不透风,四周隔绝,进了房间,窗户也似乎只能开个条状小口。但环境不错,一切几乎都是新的。可偶尔一见的前人痕迹依然让人生起几分恐惧。
2022年11月7日夜于关中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