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越无常，不负青春

作者：大花脸蓉儿          

    高二之前，孩子一直在熟悉的城市里做着春秋大梦，梦想着余生在母亲的故乡里花红柳绿，散枝结果。然而，一夜间，教委的一道突发政策顿时把孩子从黄粱梦里惊醒，惊醒的岂止是全校各色各样各路的同学， 更是对不守契啊约的大.人以及天真烂漫的少年又一番无情嘲弄。

    喊也喊过，哭也哭过，闹也闹过，娃和娃妈的嘶哑的声音明显分贝弱小，频率湮没在无情的梅雨中。随着雨季干枯，所有异想天开的努力貌似并没有卵用，比如长篇累牍劝谏更改监护人？比如借用京山之石攻一下地头顽垒？譬如迎来送往磕头作揖？譬如弯道罗马湾湾南洋再迂回魔都？譬如……？漫长而挫折的过程沉重了心头的负担，模糊了凄切的日子，捧回一鼻子又一鼻子的灰。

    孩子的苦闷刻在恹恹的脸上，而焦虑在为娘的心里，在无法讲理的当下，在拼妈的时代，铺路的，首当其冲是乃上青童子，私校报个暑期班，一个月的课时居然要6万大洋，另一个为期两个月的辅导班要10万，这世界已经超出为妈的认知，除了一咬牙掏钱，谁也不会在意你的惊诧。

    孩子在跌跌撞撞含泪中补x着超出学校范畴的内容，为了夹缝中寻求出路，别无它法。因为所谓的“疫之情”，托福考试一次次被取消，再不及时应考的话，没有成绩将无法申请任何大学。于是她只能在全国范围找寻偶尔没有疫之情光顾的考场，从苏州到杭州到青岛到临沂到北鲸到天津到内蒙…..，所幸最后通过高价黄牛，在江西南昌觅得一方考位，然后一个人花了120元做了核酸上了高铁，哼哼叽叽着“闾阎扑地，钟鸣鼎食之家；舸舰弥津，青雀黄龙之舳。云销雨霁，彩彻区明。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渔舟唱晚，响穷彭蠡之滨；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 …..” 懵懵懂懂之间，我们远途落地南昌，在考场附近宾馆过一个夜，第二天一大早小孩参考。

    考后，我们趁机游历了书卷气扑鼻的滕王阁，附近怀古，时运何在，飘摇之中，命途可舛？凄风黯云日难悠，物换星移几度愁。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流。

    第一次初考尝试失败，孩子的分数未达标。据说这种贵重的考试需要考几次才能得心应手，后来孩子又去连续应试两次，在沮丧，再试，再沮丧，再尝试中终于达标，磕磕碰碰中开启一系列申请学校的过程。麻麻的，我已经远离入学考试和申请多年，早就忘了那些花里胡哨的陈年经验，摸索中，等待中，孩子砥砺前行着，一边在外学习各种花样学术，同时应对高三的功课和毕业考。

    高三是个无聊的瓜，自从装腔作势的Y情翩跹而来，披着矫情煽情而嗜血的马甲，日子便是拧着常识来了，让有识之士们大跌眼镜，大开眼界，大破认知底限。娇弱的病D立誓和人们和解，可是杠精偏要乐此不疲，忤逆着春风浩荡，大发淫W，原以为横店影视基地才会有的荒诞情节，活生生地展现在孩子和大人们跟前，让蜜糖里浸泡长大的娃，尝到了长辈当年的滋味。日子每天在大清早打铃催促、排队、无奈和配合中，摇摇晃晃向着同一个方向扶老携幼蜿蜒而行，有人喜悦，有人木然，有人沮丧，有人悲忿，风雨无阻。然后祈祷奇迹降临，切莫夺得烂番茄大奖。

    回家后的日程便是娃上网课，我在手机上和各路真假团长和花式APP中挣扎，同时帮助同楼的老人解决购买基本生活物Z的困难，和各种翻着花样而诡异的桥段博弈，活下去便是王道，保住谋.生饭碗才能渡.劫，虽然求生之余还有各种苦恼，工作艰辛充满不测，我还是感恩上天的款款眷顾。

    突如其来的改变，让时光冻结，诗句难吟；让血脉阻塞，脏器停顿；让一水两岸，月光难圆。加上闲得发慌的道具组搬出十八般假兵刃，连绵封锁，团团围住娃们，让全国联考之路道阻且漫长。妈妈们本能地在呼着，唤着，缺乏应变经验的异族家长愈发焦灼不堪，他们算是体会到啥叫“不拒绝，不否认，不负责，不作.为”的各个道长。最后长袖善舞的人脑筋急转弯，通过侨联才把孩子们把考试出行的路障给拆除，并把酸爽送上门，免去了无休止的S循环套路。这些一个学期不曾线下就读复习迎考的倒霉孩子们，终于在最后赶上了发令枪。虽然他们无法和其它省市的孩子苹等地参考，好歹算是考上试了，无需蹉跎一年。

    我家娃是被上帝万般眷顾的，虽然时间匆促去年秋冬开始只申请了8所大学，她最终被7所录取了，尤其在她今年4月生日那天，喜获了最心仪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和奖学金，妥妥的双赢。从此，她可以旁观同班同学继续为求学升学而拼搏，她可以定定心心收拾行李，准备远航了。

    高中学校为了道路正确，还是取消了孩子们期盼已久、再三推迟的毕业典礼，改成线上冷冰冰的字幕音频，令人万分遗憾。

    深谙世道的我总是有备无患的，在他人无知无觉时分，过去三年来我总是保持警惕和双门大冰箱满满登登，并且在两月份之前，我就为娃备好了3个长途行李箱，所以当三月底突如其来的罢.停让他人措手不及焦灼不已之时，我可以着手其它更重的事情，比如为未来五年娃能够来去Z由而绞尽脑汁，排除万难，志在必得。

    灾.难是一把双刃剑，让人思考，让人醒悟，让人奋发，让人成长。两月份那块蓬勃的鸡胸肉淤出汩汩的苦泪我家娃领受到什么是特色，什么是真实，什么是科学，什么是逻辑，什么是混账，什么是绝处求生。

   2月份我订的机票算是全年最低价了，打算4月下旬启程的孩子面临着如何从浦西赶到浦东机场的困惑，毕竟60公里的封琐线关.卡重重，路障累累，私车不可行，公交行不得。任何艰难困苦之下，在横店摸打滚爬半辈子的游J队员面前貌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却成了斗智斗勇的各色烧脑挑战。在做足了各种功课和预案的我们，还是屈服于迟到的证件，三个多月不能抵达到家的证件让我两次推迟了机票，一再延误耽搁在港口的邮件让人望洋兴叹。停滞服务的城市，无形中把自己脱.钩于世界越来越远了。

   6月大殇初愈的都市疼痛依然，人们从迷蒙中醒来，力图补救着什么，挽回着什么，但元气大伤的心灵在烤问天，拷问地，考问眼前一片狼藉。终于拿到证件的我们还要过一道关，那是冷血机械和傲慢倌獠所设定的程序，无法在手机上操作的软件让人万分抓狂。孩子总觉得一切都不可能了，但是，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多少年来，困境中的我，“事在人为”一直是我屹立在脑中的铭言。这不，弯道超车，亲自造访那些部门，那些窗口，那些人物，事情在争取和不懈努力中迎刃而解，在飞机起飞前的一天的最后一刻，一切恰到好处，一切水到渠成，保住了机位，避免了机票成倍翻翻！

    拖沓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未雨绸缪是迎接成长和风险的制胜法宝，娃一定会记住万事必须超前准备，贵在行动，走一步之前，务必前瞻百步，预备万一，力图万全。同时，对于未来的各种新生活，多多学会各种生活生存技巧，离开保护伞的日子，要带着光亮自己奔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