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写扬州旧梦和燕市悲歌，犹如《清明上河图》；《尤利西斯》写都柏林市井众生相，一幅风俗画卷，由照相般的真实到荒诞中见真相，，艺术品位在《红楼梦》与《金瓶梅》之间。乔伊斯流亡在外，尽管他逃避和讨厌都柏林的庸俗氛围，但内心深处却是故园之恋，犹如流放的屈原依恋楚国，这是文化的恋父（或恋母）情结。斯蒂芬寻找精神之父，犹如特勒马科斯寻找奥德赛，这是对俄狄浦斯情结的反对；佩涅洛佩抗拒求婚者，对奥德赛忠贞不渝；摩莉约会情人，布卢姆知趣，躲避出去，漫游在都柏林城，犹如奥德赛在大海上漂泊，小说最后摩莉的意识流表现她的恋母情结，这是对伊莱克特拉情结的反对。现代人失去信仰，迷惘在物欲的海洋中，寻求迷失的自我，复归精神家园。《尤利西斯》戏剧般的结构，用意识流的手法展示现代人的精神状态。

我读《尤利西斯》感到晦涩，我想爱尔兰人读鲁迅杂文应该是同样感觉。如果把乔伊斯看作是爱尔兰的鲁迅，鲁迅就是中国的乔伊斯，这是现代文学的两大顶尖高手，他们的文章都是对生活的灵悟，艺术与生活密不可分，只有在生活中对人和事偶有所感，回想他们文章的显形，就会有一种妙悟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