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眼中的宝玉,先锁定黛玉心中那个宝玉的印象----
(2017-03-19 17:36:04)黛玉【李姑娘】心中眼中的宝玉,不是那个异化的“蠢物”,更不是那个蠢物【石头】,而是多情含笑的连生。
一语未了,只听外面一阵脚步响(甲戌侧:与阿凤之来想映而不相犯。按:凤姐的出场给人一种突兀感,突然冒了出来。我们知道这场戏的男主角宝玉一定会出场,而且盼望着他快点出场,盼望着,盼望着,宝玉的脚步近了),丫鬟进来笑道:“宝玉来了(甲戌侧:余为一乐。按:他终于出场了,可以看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脂砚【李鼎】深知拟书底里,他听宝玉来了,乐了----有好戏看了)!”黛玉心中正疑惑着:“这个宝玉,不知是怎生个惫懶人物,懵懂顽童(甲戌侧:文字不反不见正文之妙,似此应从《国策》得来。按:此时宝玉在黛玉心中只是一个间接得来的印象,毕竟未曾亲见,还不能做出明确的判断。黛玉反过来以世俗的价值标准来审视宝玉【印象】,那是一个恶习累累,怪癖多多的宝玉)?--倒不见那蠢物也罢了(按:此乃作者批语。在黛玉对两个不同的宝玉的印象疑惑不定的时候,作者忍不住插嘴说话了。作者统摄全局来看宝玉的二重性;一个是内在真实的宝玉;另一个是在习惯中在社会中在怪癖中所表现的那个宝玉。作者是说不见那个被社会异化成庸俗的怪物【“蠢物”】的那个宝玉,只要把目光锁定在内在真实的宝玉,也可以了)(甲戌侧:这蠢物不是那蠢物,却有个极蠢之物相待,妙极!按:脂砚【李鼎】认为【蠢物】指的是那块石头,即隐身人石头。捣蛋鬼,专搞恶作剧)。心中想着,忽见丫鬟话未报完(按:由于作者插嘴,造成时态的转换,一个延续的状态要求用未完成时),已进来了一位年轻的公子: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锻排穗褂,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按:从外套上看,打扮得跟唱戏的似的,这就是个花花公子,阔少爷,但这套服饰在黛玉眼中看,都是多余的累赘)。面若中秋之月(甲戌眉:此非套满月,盖人生有面匾而青白色者,则皆可为之“秋月”也。用“满月”者不知此意。按:此黛玉眼中宝玉的面相,她要透过这面具,感受隐藏在面具下面那个真实的宝玉。这面具从里向外透着一种冷静,平淡而高远),色如春晓之花(甲戌侧:“少年色嫩不坚牢”,以及“非夭即贫”之语,余犹在心。今阅至此,放声一哭。按:春花秋月最美丽,对着这么美的面具,脂砚【李鼎】为什么放声大哭呢?因为他是过来人,他与曹顒是表兄弟,曹顒英年早逝),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虽怒时而若笑,即瞋视而有情(甲戌侧:真真写杀。按:卫玠风神秀异,“乘羊车入市,见着皆以为玉人,观之者倾都”,然“多病体羸”,卒年二十七,“时人谓玠被看杀”。“看杀卫玠”,当时人欣赏的是一种病态美。写杀宝玉,脂砚【李鼎】透露出,曹顒是个美男子以及夭逝。在黛玉的眼中看,这面庞闪耀着一种美妙的怪相,透过“怒”看到了“笑”,从“嗔视”看到了“多情”,仿佛从骗人的假面下看到了另一张面孔----那是多情含笑的连生,黛玉生活中的模特【李姑娘】早夭,少年的情怀珍藏在心里,宝玉【连生】的形象定格在这儿)。项上金螭璎珞,又有一根五色丝绦,系着一块美玉。黛玉一见,便吃一大惊(甲戌侧:怪甚!按:她仿佛看到了一个双头怪物,是他身上附着个隐身人石头,它才是真正的蠢物,庸俗的怪物),心下想道:“好生奇怪,倒像在那里见过一般,何等眼熟到如此!”(甲戌侧:正是。想必在灵河岸上三生石畔曾见过。按:那个内在真实的宝玉【曹顒】正好与她心中原有的那个印象【连生】相契合,都是旧相识,老熟人了。奇怪的是那个隐身人石头从哪里来的?也就是说,虚无来自何处?“人是虚无由之来到世界上的存在”【萨特】。三生石畔旧精魂,连生和李姑娘早已成为了幽灵,借神瑛和绛珠之体还魂,重生即宝玉和黛玉。神瑛和绛珠又是源于石与木神秘的亲缘关系,归根究底,石头被扬弃飞出神瑛,神瑛又赋予绛珠草生命;或者说,这是一种原始的思维,石头缝儿里长出了一棵生机盎然的小草,这就是生命的奇迹)只见这宝玉向贾母请了安,贾母便命:“去见你娘来。”(按:《礼记·曲礼》:“夫为人子者,出必告,反必面”。人不是从石头缝儿里蹦出来的)宝玉即转身去了。一时回来,再看,已换了冠带(按:去掉外套,假面具,再看这个宝玉):头上周围一转的短发,都结成小辫,红丝结束,共攒至顶中胎发,总编一根大辫,黑亮如漆,从顶至梢,一串四颗大珠,用金八宝坠角(按:从黛玉【李姑娘】眼中看,头发里藏着一个秘密。男孩宝玉有发辫,但未提四周的剃发,由暗示触发联想,成年男子的头发如何?曹顒应该是剃发的,回忆清代的辫发制度),身上穿着银红撒花半旧大袄,仍旧带着项圈,宝玉,寄名锁,护身符等物(按:在黛玉眼中,这些外加物都是多余的),下面半露松花撒花绫裤腿,锦边弹墨袜,厚底大红鞋(按:换上了休闲装的靓仔)。越显得面如敷粉,唇若施脂(按:南朝人士以柔弱为美,傅粉施朱成为膏粱子第的习气,显得风貌眣丽),转盼多情,语言常笑(按:与众不同的装束和风采,故意给人留下一个“浪荡子”的印象)。天然一段风骚,全在眉梢;平生万种情思,悉堆眼角(按:“浪荡”一词,在他的词典里意味着高贵、文雅,在他的眼里是对世俗的蔑视)。看其外貌最是极好,却难知其底细(按:此转为作者叙述。好一个大帅哥!这个就是作者所说,倒不见也罢了的那个【“蠢物”】,作者试图揭开宝玉何以异化到此种地步的谜底)。后人有《西江月》二词,批宝玉极恰(甲戌眉:二词极妙。最可厌野史“貌如潘安,才如子建”等语。按:作者转述“后人”对宝玉【“蠢物”】的批评,这里有个时空转换,从“后人”来看宝玉【“蠢物”】一生的事迹已是完成过去时了,前人功过,后人评说,显得更全面客观一些。对宝玉【“蠢物”】全是贬词,但是贬中褒。对石头【蠢物】----黑色的幽灵,是一贬到底),其词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