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 后 余 言

我生性感情细腻，多愁善感。因此，我的青春，美好而苦难。女儿传娘，大大咧咧。小皮箱上，放着两本大相册，黑纸相页，装在大黑袋里。内有照片，是她们从小到大，大都放大，一人一本，她们看过，非常满意，却不自宝。这次也丢了。我视旧灯如命。她们无所谓。小时女儿，不算漂亮，有点灵气，我爱看看，更不要说，自己孩子，总是可爱的，何况又姗姗来迟。啊，永别了！

我跟小女说，你不可理解，拍了那么多小狗成长照，却没有小磐的成长照。小磐照片，给我的，限于幼小时，数量不少。想必自己更多。没有选择，哪有艺术？小磐漂亮，越小越好，自然大方；大了，有点胆怯。灵气，比漂亮重要。大女儿挂了一屋子小磐照片，没有一张，及得上我保存的两张。艺术爱精，怕烂，当代不明此理。谁的手机，都有一大堆照片，垃圾居多。

上书的大哥照片，国内恐怕没有第二张，可惜原版丢了。百物存毁，其实有命。灵格风英语说的，印象深刻：一部宝贵经卷，层层设防保护，最后还是丢了。小皮箱里，还有好多照片，都是大哥的，摄于为官宁波时，何等年青英俊！我是爱美的。所以，嫂嫂送给大哥的照片，会在我手中。因此能够上书，她很高兴。这次也丢了。丢了还有娘的相片，三寸照。所好，我有备份，带在身边。事后，放进书里，置于《祭娘文》。娘的遗像，是此照放大，用特大镜框。人可貌相。娘绝顶聪明，命苦，緣于4岁丧父。娘也有灵性，所以不绝。

女婿意在安慰，说我是人生赢家了。回顾一生，忧愁是美好的。这是青春期的特点。人生，最美好的，是童年，无忧无虑，享受自然，欢天喜地。在家做小，更为幸福。父亲母亲，大哥大姐，有的是爱。这样的孩子，受尽爱护，长大了，经不起打击，也缺乏爱护别人的能力。因此，做我的孩子，是可怜的，吃苦的，一切要唯我是从，不然，责备汹汹。其实，孩子最大的错，没有不原谅的理由。

2024,7,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