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明代成化瓷器,必然想到那鸡缸杯。此杯不仅历史上有文人墨客书中提及,更有当代2.4亿元人民币拍下之举。如此这般,其名其声实在太大,神话由来已久,以至于芸芸众生几乎无人敢相信,除这只斗彩鸡缸杯外,世间还有其它真品、还有比之更为罕见等级更高的鸡缸杯以及其它品纹之型。
之前,愚博客曾展赏过成化鸡缸杯,也还展赏过不同器形的鸡岗纹杯,大量事实证明,成化斗彩上的“鸡岗纹”,不过是成化斗彩瓷器采用最多的一种典型纹饰而已,而那只拍成2.4亿元的鸡缸杯,也不过是最基本的一种。事实上,除了已经展赏过的以外,还有比那只基本纹型更有到代特征以及更为罕见珍贵的、技法更高一筹的鸡缸杯存世。故而,时至今日,愚特别将此杯帐中点出,拍照亮相,公展于博客之上,以事实说明,成化瓷器之琳琅,彩种纹饰之多,并非仅鸡缸杯一种,更非神话,其价值虽然不低,然亦非数亿天价之值。
展目此杯。首先入目的是,其器形非常鲜明,乃“缸”形杯(平底无圈足),口径约7.83厘米,换言之,其器形与那鸡缸杯乃完全一样。然而,其纹饰位置和外壁则与我们已知的鸡缸杯有所不同或大不同。
一是,其鸡岗纹绘于杯内壁,且底部加绘鸡纹和植物叶纹等。其中,鸡岗纹中的公鸡、母鸡、小鸡、蜈蚣、石岗、兰花、花卉缠枝纹等构图元素无缺,描绘风格典型,线条流畅,形态古朴,点彩率真。无需赘述,稍有成化斗彩纹饰技法之识者,只要心无杂念,面对此纹饰及其技法风格特征,皆无法否定其成化之物矣。
二是,其外壁四周乃为在胎上以浅凸雕技法雕琢龙纹与海水纹,并施以黄釉覆盖,以致浅凸雕龙纹和海水纹有暗隐之状态(手感有凸)。这一技法至今甚为罕见,且难度系数较高,原因在于,本杯为薄胎,在此薄胎外壁凸雕纹饰,并且内壁仍然光整不凹凸,可见其确属技高一筹之作矣。进一步细察,其龙纹与海水纹,龙翻腾而海水涌浪,构图协调,龙水逼真,线条不仅清晰更是有力而流畅,可见其工非比一般。
三是,其内壁之彩乃鲜明斗彩技法。除使用红、黄、绿、青花之彩外,更可见鲜明“姹紫(差紫)”点彩,而此“姹紫”彩干涉无光,更有刮手之感,乃成化独有,后仿不为难为,是为成化瓷器一眼鉴真之著名标准(当然不是唯一),不得不认。
四是,通观本杯,包浆浓重,釉色温和,局部土垢痕迹坚实难除,特定光照之下五彩宝光绽放,绿釉开片,瘢痕老化,历历在目,可谓耄耋真切。其胎质来看,白胎纯净,致密而细腻。尤其是其胎体较薄,光照之下,玲珑剔透,可谓十分精细精致。
五是,其胎底可见成化款识典型,双线方框内书“大明成化年制”楷书款,其书意古朴率真,笔划流畅,不失力感,成化款识真书,可谓无异无邪。而更为独特不一般的是,其款识采用了墨彩而非常见的青花书写。对此情况,有人可能会生疑,以为成化没有墨彩之器,事实上非矣,只不过是采用极少。对此我们可以这样认为,其纹饰上有青花料,而款识用墨彩,乃为当时有意为之。如后仿之作,为乱真不如也用青花描款来得痛快,用此墨彩,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因此,愚对此墨彩款识丝毫不疑,这也让我们再次领略成化斗彩瓷器的多姿多彩,制法不拘一格之特征。
藉此,无需再表,综上所述,本“黄釉隐龙水纹姹紫斗彩鸡缸杯”,诸般特征,难以挑剔,可谓开门见山,成化真器,很难置疑。正如前述,此杯不仅鸡岗纹置于杯内壁,更是外壁在薄胎上浅浮雕龙纹海水纹,并施以黄釉,此形此态此釉彩种,既未见宫馆洋博有藏,更未见市面有后仿之作公展流世,因此,其可谓珍罕,让人眼界大开,进一步领略成化瓷器之魅力,当然,其技高一筹,态上一楼,值胜一把,则是毫不虚妄,也无需强调矣。
最后,对此如何看?仁智当然可以各见。然,如果你脱离实物实证,只是用那臭名昭著的“怎么可能”、“宫馆洋博未见有藏”、“名家不见描述”等陈词滥调来评论,那只能说明识见浅薄,无丝毫采信价值。愚说这几句,绝非狂妄,自以为大为是,而是对祖宗之物的敬畏和尊重,是一种必须尊崇的唯物辩证之鉴识方法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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