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日读古诗词·六月初五
(2021-07-14 15:0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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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日读古诗词倪瓒关关幽鸟绿阴浓 |
分类： 2021 |
2021年7月14日（辛丑年六月初五），晴，37度。
今天读倪瓒的《和甘白先生乐圃林居二首甲寅六月五日》。
和甘白先生乐圃林居二首甲寅六月五日
倪瓒
关关幽鸟绿阴浓，林坞陂池曲曲通。
荷雨逗凉侵北牖，汀云度水迅南风。
清琴咏雅宁谐俗，浊酒攻愁似有功。
闻道秋来偏起早，一帘晨露引高桐。
首联写乐圃的环境。树荫浓绿，一对一对的鸟儿唱和多情；林坞与荷塘间，多有弯曲小径可通。关关，雌雄相和的鸟鸣声。
颔联写阵雨祛暑。雨点打落在荷叶上，北窗浸入一片凉意；天边的云团送来水气，南风阵阵。汀，本是江水中的小沙丘，汀云，以天为水。“汀云度水”，漂亮。
颈联写在乐圃的闲居生活，琴与酒。琴音清雅高洁，不妨与世俗相谐和；浊酒浇愁，颇有功效。这两句诗似有内涵，不是很明白。
尾联写晨起望秋。说是秋要来了，恰好起来早，拉开窗帘，晨露浓浓，似引来秋意。“闻道秋来”？才六月初，离秋还早呢，“秋来”仅代表凉意？梧桐落叶最早，指代秋。
疑惑，“清琴咏雅宁谐俗”？“清琴咏雅”与“谐俗”不是一路的，前者意味着高洁脱尘，为什么“宁愿”要与俗世相调和？
看到故宫博物院杨新写的《倪瓒<乐圃林居图>考》，有这首诗的相关背景。
《乐圃林居图》是倪云林晚年绝作。甘白，张适，字子宜，号甘白，长洲人。《吴都文萃续集》的编撰者钱縠按语云：“乐圃旧为朱长文所居，元末张适号甘白筑室其上，曰乐圃林馆。”张适在甲寅年夏邀请倪云林来乐圃消夏避暑，倪云林在张家大约住了两个多月，画了这幅《乐圃林居图》送张适。这期间张适还邀高启、陈林、谢恭、姚广孝等吴中诗人来相聚，诗酒唱和。这首诗应该是在这种情形下写的。
《乐圃林居图》上有倪云林题识，有一首题为《十六日夜听甘白弹琴
》的小诗。
“泠泠桐露净衣巾，虚牖琴声夜向分。一抑一扬含正始，江凤江水洗尘氛。烟中雉雊登春木，石上猿吟隔岭云。此意寂寥知者少，匣藏无使世人阅。”
这么说来，“清琴咏雅宁谐俗”，抚琴者是乐圃主人甘白而非倪云林本人，琴音“含正始”“洗尘氛”，正所谓“咏雅”；但在倪云林听来，这琴声如“烟中雉雊登春木，石上猿吟隔岭云”，雉鸡是上不了春树的，隔着云岭也难闻猿吟，他在琴声中听出了那份“寂寥”，于是，劝慰甘白“谐俗”，目的是“使世人阅”。如果是这样理解的话，可否引申为面对时局的选择，是做隐士还是为新政效力。
甲寅年（1374），正值元、明两个朝代的更替，士人要经历时局的冲击。在乐圃的这个朋友圈里，高启就在饮酒作诗的数月之后，被朱元璋腰斩于南京；另一位，姚广孝，却成为朱棣的重要谋臣，是二十多年后靖难之变的主要策划者。
要理解“清琴咏雅宁谐俗，浊酒攻愁似有功”的内蕴，须对这段历史、这些士子有更深入的了解，叹自己学识浅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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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选诗篇出自《日读古诗词》，朱伟著，中信出版集团股份有限公司，2019年9月第1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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