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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抹不去的东垣故城

(2018-12-20 13:18:51)


    作为省会城市,石家庄人经常自我调侃为“国际庄”,其实是腰杆挺不起来,反其道而言之,毕竟全国人民以猜谜形式调侃“最大的村庄是哪儿?”的那个庄,远没有一个近在咫尺小小的正定县有历史渊源。也正是基于这一原因,甚至有专家提出了貌似合理化建议,不如将石家庄市改名为正定市,这样便有了历史的纵深、文化的底蕴。在我看来,正定的历史虽然悠久,但它的前身却是东古城这儿,离石家庄更近,在滹沱河南岸。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这么说,东垣故城和石邑故城一样,都能雄辩地证明石家庄历史悠久、前身辉煌,说它只是个村庄,只是个火车拉来的城市,都着实冤枉了它。

现代人用词较为考究,说到故,就是故去了,看不到了;说到古,那就是现在还有影儿,今人以古为傲。东恒故城,很不幸的,是故不是古,现在只剩几个大土堆,东西古城和南北高营四个村子里的老人依稀还记得一些与城有关的地名,如“城角寺”“城道沟”“城坡口”“西城坡”“城疙瘩”等。

沿谈固大街北行,恒大御景半岛处择路拐向东面,会看到一个醒目的大土堆,且向东绵延几乎到东二环北延路西侧,位置就在天山视界城北侧这应该是东恒古城的东南城墙了。找了个周末的日子,我一个人爬上爬下,在这荒土堆上爬了半天,在齐腰深的土堆顶荆棘中穿行,看楼房新矗,看静水流深,看阡陌纵横,看车水马龙,抚今追古,不亦乐乎——

东垣作为城邑,其起源,要追溯到春秋战国时期,屈指算来,已有近2500年的历史。在这一时期崛起了一个小的诸侯国中山国,它在与赵国的争战中,建造了好多城邑。东垣城就是其中之一。它傍依滹沱河南岸,西依太行山东麓、东邻滹沱河冲击平原,扼守太行出口,衔燕赵、控中原的地理位置,相当重要。公元前228年,秦灭赵国,在原赵地推广郡县制,设立恒山郡,东垣为恒山郡的治所。由此拉开了东垣作为滹沱河流域中心城市的序幕。西汉初,公元前204年刘邦在元氏恢复设立常山郡,就将郡治由东垣迁到元氏,东垣降为县治。汉高帝十一年(公元前196年),刘邦钦命将东垣更名为真定,取真正安定之意。三国魏时,常山郡治从元氏迁到了真定,真定又回到了中心城市的地位。两晋时,城垣扩张,城垣规模达到鼎盛时期,成为方圆数百里内的名城。东晋末、北魏初的公元398年,北魏道武帝将常山郡迁治于安乐垒(今正定)。到隋时,真定县也迁于安乐垒,到此,具有千年历史的东垣城逐渐废毁。

历史是不能忘记的。俱往矣,数风流人物。好在文物保护意识日益高涨的新时代,河北省已正式宣布东垣(真定)故城遗址为省文物保护单位,现申报国保单位,而且要建一个庞大的遗址公园,现已对这些土堆进行了围挡保护。毕竟它是石家庄市境内现存古城遗址中面积较大的一处,仅次于中山灵寿都城遗址,具有极重要的历史文化价值。

徜徉于东恒古城遗址,对清代正定人、贡生容丕华《东垣城怀古》很有同感:偶过东垣感慨增离离禾黍满沟塍。水流哽咽君知否,欲向行人说废兴。到,昔日雄踞一方的城垣,今日遍野庄稼,满眼沟壑,暗合眼下此景此情。也乐于看到不久的将来,公园选址重建神女楼和照眉池,届时可在楼上复制清代真定名士劳勋成所作《神女楼》一诗,使这名楼、名池、名诗不致于湮没于滚滚的历史长河里:

缥缈难寻古画楼,照眉池涸半潭秋。

汉皋冷佩江妃远,巫峡云深楚客愁。

梦境已随仙境杳,琴声犹带水声流。

吴娃主父无穷恨,竟日灵风卷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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