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月刊】 六千元征文入围奖作品《秋天，是一颗明澈的眼眸—散文》

原创 2018-03-23 王馨诗 当下月刊

文|王馨诗

秋天，是一颗明澈的眼眸
秋天是一颗明澈的眼眸，拥有洞彻世间的明亮，它把红尘里的喧嚣藏匿，以灵性的姿态，播种着无限生机。

——题记

在秋的时节，驾一叶小舟，独自在静静的湖上。这湖，如眼眸般澄澈。风，来了，从湖面轻轻掠过；花，开了，带着色彩，带着幽香，带着大自然的物语；我，笑了，可以呼吸，可以轻轻地歌唱；可以用心来感知这湖水，这空气，这秋的心跳。

人生，难得如此心情，如此心境。

炎夏辞，凉秋至，青果微黄，隐掩满高枝；古道旁，青草黄，斜阳无恙，有彩蝶成双。

秋天的阳光，是温情的。

远方天边微露晨曦，惊扰了陌上新桑。浅浅的阳光，在很早的某个时刻就悄无声息地从薄雾中潜进来，把苹果照得晶莹透亮，把山楂照得光彩夺目，还给了原本稚嫩无比的青绿色的叶子一种成熟的火红。它透过浓密的叶，打在地面上，细碎成斑驳的小点。湖面上泛起的淡淡光波，有一种柔和的雅韵。它，把昨天的忧郁搁浅，温暖着一季的薄凉，让寂寂的花朵重现勃勃的生机，像深邃的眼眸，透着亮光，闪烁着明媚的模样，漾着圈圈透明的涟漪，摇曳着爱的馨香。那目光所及之处，万物被赋予了新的生命，人们拥有了一种莫名的心安和自信，总觉得，有阳光，就有美好，活着，且做好自己，就是圆满。

秋天的声音，是灵动的。

你听空气慢慢变凉的声音，夏天的闷热和潮湿已悄悄溜走，天空愈来愈远，愈来愈蓝；你听林荫道上野草渐渐变黄的声音，还有一只蝴蝶飞上飞下，蚂蚱奋力地跳起；你听小树丛中落叶和空气摩擦的声音，一截干枯的树枝带着风干的秋蝉，直落泥土，薄薄的蝉翼，脆如玻璃。一声雁鸣划破了长空的静谧，循声望去，一个个雁阵随即映入眼帘，原来是大雁南飞，安乐的南国是它们的向往，细看九重霄上的雁阵和那大雁翱翔的雄姿，“便引诗情到碧霄”之感油然而生；晚来百鸟轻啼，它们把日暮最温和的一缕晚霞叼起，藏进巢里；还有微风，捎来远方的轻轻呢喃，别致婉约如枕边呓语中的一丝浅笑；菊花，在这个季节里静静地绽放，宛若仙女下凡，还带着几许期待和不安，守望在每一个想念的音符。

秋天，是一个声音的仓库，更是一个生命的仓库，这里的衰落，绝不是死亡，而是更迭；这里的腐烂，绝不是结束，而是孕育。秋天的声音，像一颗满溢着幸福光芒的眼眸，里面藏着太多美丽的童话。

秋天的雨，是多情的。

缠绵的秋雨，总是在无声无息中翩然而至，携着清新淡雅的香，洒向庭院。轻轻敲打着窗户，弥漫着悠远的茶香，它多情而婉约，淹没了城市的喧嚣，它把思念谱成了相思的曲，奏成了不朽的乐，氤氲了惆怅的夜。柳眉翩舞，还欠东厢，淡烛余香。秋雨从叶缝中滴落，在树下，种下一朵思念之花。看它，似游子，静等归期。雨柔柔地拍打着落叶，托叶子捎去她的心绪，哪惧遥遥，惟愿在最美的时光里，等候。这是我见过的最唯美而深情的眼眸，将岁月在时光树上留下的刻骨的痕，静静收藏。

秋天的风，是成熟的。

秋风捧起一把思念的种子，让它们飘洒向远方，落在地上的是乡愁。风染着一指季节的清凉，不经意地泅进不眠的梦里。这幽幽婉婉的风，裹挟着明明暗暗的请愁，吹落一地错落有致的曾经。但它，并不一味地沉浸于顾影自怜，它带有一种看淡世俗繁华的孤傲和不需任何点缀的洒脱。它少了几分春风的希望憧憬和盲目青涩，也褪去了夏天暴风雨的那种青春的躁动，它似乎阅尽了世间的得与失、繁华与萧条，看惯了人间冷暖，于是便透着一种质朴深沉的恬然，不急不躁、从容淡定地徐徐吹过，散发着自然清冽的香，那是灵魂清香。所到之处，枫叶染霜、菊花怒放、桂花飘香。它多像，我在满怀天真的年华里最向往的纯挚而通透的眸子，历经沧桑却仍光彩夺目，被岁月磨砺依然静如止水。

秋天的苍穹，是洁暇的。

入夜，星星忽明忽暗，散发着神秘的光芒，仿佛想偷偷窥进这世间的秘密。又像是想要在浩瀚的天宇，悠然幽然地种下浪漫，为多情的人儿，花一样地彳亍开成了喜悦。月亮，一丝丝，慢慢升起，时而新芽，时而满弓，时而淡黄，时而浅蓝。那挂在树梢，纯洁得让人心疼的月啊，倾荡着谁的一帘幽梦？我眷恋着这秋天的苍穹，它拥有梦幻般清澈明净的光，能净化人的心灵，恰似一颗古灵精怪又纯真可爱的眼眸，那眸子，拥有不可思议的奇妙力量，眸底深处，散发着摄人心魄又纯洁无暇的光亮。

秋天，是一颗明澈的眼眸，这该是世上最动人的眸子吧！那眸子里缀满了生命的阳光和愉悦，以及对生活之美的聪颖顿悟，透着一股知性温婉而脱尘不凡的气息，以及不会随时光流逝而去的优雅和对生命的执着。

我，静静地从秋天走过，沿着幸福花开的脉络，随着芦花放飞的梦在快乐里穿梭。用心底热忱温暖着季节的清寒，带着微醉抖落风尘，不让自己成为一个落寞惆怅客。只于秋水长天处，拥一簇烟雨芳菲，以绝尘的姿态看旧时光慢慢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