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散文】愿望

文/郑雨瑞

记得那时，我还很小，天很澄澈，我还有你。我和你静静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冬天的风很冷，太阳却很暖。光轻轻洒在枯树枝上，落入泥土中，散发着温暖的气息。
    你嘴角扬了扬，轻轻问：“囡囡，你有什么愿望呀？”我撅着嘴大声说：“我当然要上一个很好很好的大学，然后和你住在一栋很大的房子里。”你笑了，眼角里闪过一丝光，阳光把你的睫毛影子拖地长长的，那样的你真的很美。
   或许时光太无情，有或是我太无情。院子里的桔子，长的又大又甜，一个个都挂在树上等待我归来。一天天，一年年，你倚在木门旁望呀望，等你的囡囡回来。你一定会给她编最美的小辫子，为她摘最甜的桔子，带她去院子外的竹林里听沙沙的竹声，吹着清凉的风，闻着风中满满的竹香。可是你的小囡囡让你失望了，她要去追寻她的愿望，她生活中所有的事好像都比你重要。她让你等得泛着红晕的橘子坠了地，让你等的院外的枯竹叶随风扬了一波又一波，让你失望了一次又一次，终于伤了心，落了泪。
    你的囡囡回来了。可是这时你已经没有力气再睁开眼看看她，你听到了她的声音，你那皱纹纵横的脸便舒展开来，你那嘴角又扬了起来，你终于等到她。，夏，总是让你琢磨不透，一会儿是朗月疏星，一会儿便是大雨倾盆。囡囡嘟着嘴，“我要回家，明天要上课呢。”那场大雨是你许下的愿望吧，我知道你希望你的小囡囡能够多陪陪你，哪怕只有一个晚上。当然，那雨最终留下了你的小囡囡，只因那雨太突然，太猛烈，颗颗都会砸到心底。第二天雨停了，你的囡囡也走了。她不知道她这一走，就再也吃不到那沁人心脾的香甜桔子，再也闻不到那馥郁的竹子香，再也见不到最爱她的奶奶了。
你走了，屋子里氤氲的温暖与感动都消散尽了。那里只剩一座废墟，荒草萋萋。桔树已经枯的不见了模样，树上蛀满了洞，黑漆漆的。那些天的大雨如洪水猛兽般席卷了整个世界，院外的绿竹林一片狼籍，全都横七竖八的倒在路上，很是荒凉。你知道你的囡囡回来了吗？你会永远陪着她吧！你不会知道，那晚她许下了愿望，她愿你永远好好的活着。可惜她的愿望破灭了。奶奶，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流泪，所以你看着吧，我一定会一路笑着走下去的。
奶奶，今年的冬天真的很冷，冻的叶子都掉光了。太阳也很冷，冷的像冰箱里的灯泡，上面结满了霜。满地枯黄，我席地而坐，打算种下一颗暖阳，许下一个愿望……

作者简介：郑雨瑞                  笔名：染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