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散文】《此生无怨尤》

金秋十月，校园里银杏金黄，坐在长椅上看着远方的天空，心想“家里门前的那颗柿子树想必也这是般金黄了吧，田里的庄稼也都成熟了吧”。在这座北方的城市里，我裹着棉衣拿着书备考，在那座南方的城市里，你在做什么呢？也许是穿着单衣拿着镰刀收割黄豆，也许是穿着加凉衣拿着锄头挖着红薯，你累了的时候，也会抬头看看远方的天空，心想“女儿应该在吃饭了吧”

前几天，你打电话来说“天气降温了，田里的庄稼快来不及收了，村里的王大叔跟吴婶吵架了，今年田里的红薯特别大……”而我会找个安静的环境，在电话这边静静的听。十九年了，女儿第一次走出大山，第一次离开你、离开家。还记得一个月前，你送我去车站，一路上你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放心，你执意要背着被子，九月的太阳很毒辣，家到车站，漫漫山路，你显得有些吃力，额头上的汗水滴进你的眼睛里，辣的你睁不开眼，我看着你，既心疼又有点生气，“被子学校会发的，不用带的，多麻烦啊”我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夹杂着埋怨和心疼。你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一把脸，乐呵呵的说“北方冷，带着总是好的，你平时容易感冒，到了那边更得带暖些。”我转过头没看你，眼泪模糊了视线，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就是成为你的女儿，此生无怨尤。

翻过两座大山来到车站，火车还没开，我们坐在候车室，你开始和周围的人聊天“这位姨，你也是去山东吗？我家女儿要去山东上学，第一次出门，在车子上麻烦姨帮忙照顾一下”“这位叔，你是去山东吗？我女儿也去山东，到时候在车子上麻烦叔帮忙搬一下行李。”然后从包里拿出家里的土特产发给大家，忙的不亦乐乎，打点好一切之后，你松了一口气，你拉着我手说“我宝贝女儿就要去大城市了，到学校后好好学习，要听老师的话，跟室友处好关系，……你第一次出门，家里农活走不开，不能去送你”说着你红了眼眶。火车来了，你把我送上了火车之后，你站在人群中向我挥手，人群中，你的身影显得格外的瘦弱，就是这样一个瘦弱的肩膀撑起了整个家，一开始你也会抱怨，但有了女儿之后，你说“此生无怨尤。”

听说母女之间是有感应的，我始终相信这句话，来学校的两星期后，我因为吃不惯这里的面食，胃病犯了，疼的快要窒息，你打电话来问我最近好不好，我强忍着痛疼和眼泪说“妈，我上课呢，有时间给你回过去。”你每天有多少农活要做，你肩上每天要挑多少的担子？女儿怎么忍心让你再为我担心。后来你知道后怪我瞒着你。可是，我是你的女儿啊，我跟你太像了，记得高三那年我住校，你生病住院，你整整瞒了我一个星期，直到出院。那一次，你知道吗？女儿真的害怕了，女儿怕你瞒着一切，自己偷偷的去承担。一切美好的事情女儿很乐意跟你分享，可是我所遭遇的一切痛苦，原谅我不能说，女儿不忍心啊！

你常骄傲的说“我女儿从不乱花钱，我女儿从不向我要求什么”，可是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已经把一切都给我了，所有最好、最珍贵的东西都已经给了我，女儿别无所求了。女儿只求你一生平安、健康，女儿不在你身边，请一定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生病了千万不要瞒着女儿，如果我知道你在生病难受的时候，而我是不知情的，女儿会狠狠的扇自己耳光的。

我在写这些文字的时候正好是十一月九号十二点，零点的钟声敲响了，“妈妈，生日快乐，女儿一切安好，也请你千万千万安好”，我们隔的很远，但我们的心却很近，亲爱的妈妈，我们做个约定吧，下一辈子，你做我的孩子，让我好好的照顾你。女儿这辈子，贫穷也好，疾病也好，因为是你的孩子，此生无怨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