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的做法:青梅酒、青梅露、腌青梅、青梅酱

分类: 烟火味 |
文/艾薇 尤离与艾薇
最近总是梦见外婆,她在世的时候没有那么想念她,她走了以后,我总是回忆起幼年和她一起生活的画面。
外婆脾气不好,嗓门很大,也爱骂人,可她的骂,是虚张声势的,是内容空洞的骂。每次骂完我,她就会加倍地对我好,所以,即使犯了错,我也是有恃无恐,至于她骂的是什么内容,不管是当时还是现在,我都一无所知。我只记得衣着得体、一脸严肃的她,把酱油拌饭装在那个跟我的脸一样大的红漆木碗里,走过窄窄的檐廊,端给正在院子里玩耍的我,清晨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空气凉凉的,这一切现在想起来,恍如隔世。
外婆还擅长做各种各样的家乡美食,因为那段特别的时光,我得以品尝到外婆的各种手艺:芋兰片、灰水粽子、咸鸭蛋、糯米团子、五香花生、秘制辣酱……有些工序制作起来相当繁琐,但外婆就是能把握好各种度,她是那么精明能干,连蒸的白米饭都比其他人蒸的好吃。
印象最深刻的是她做的杨梅干和青梅干,咸酸多肉,甜度适中,吃起来,莫名地上瘾。梅花开的时候是寒冷的冬天,雪白的花瓣娇柔又倔强,带着淡淡的清香,风一吹,它们飘在了小瓦屋的房顶,黑白相衬,十分好看。每逢这个时候,夜晚,外婆会拿一个小盆子装上水,撒上白糖,中间再牵一根线,放在瓦屋顶,让它自行冷冻成冰。第二天早上,把盆子拿下来,等边沿化开,扯住中间那条线,冰块就拿出来了。外婆说,冬天也可以吃冰棒啊。虽然我不太记得那冰棒的味道,但夜晚总有几片梅花瓣飘落在盆里,那冰封的美态在我童年的记忆里难以抹去。
外婆家的梅树结的梅子千奇百态,并不像如今市面上出售的梅子那么规矩、圆楞,或许不完美才是这个自然界原本的样子吧。对于这些梅子,外婆总是一视同仁:美的也好,丑的也罢,等做成了梅干,说不定谁的味道好呢!
记忆中,外婆没有泡过梅酒,也许是家乡没有喝梅酒的传统。但我每次喝青梅酒,总会想起外婆,看到跟梅子有关的一切,我都会想起外婆,想起建在小山坡上的,房前屋后都是果树的,外婆的家。
转眼立夏已经有几天了,又到了青梅成熟的季节。梅子这种春夏际会间的风物,除了被做成各种美食,它更是一种美好的意象:“望梅止渴”、“青梅竹马”、“梅子黄时雨”……不仅在中国,在日本,青梅这种食物也早已受到了广泛的推崇,并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日本的饮食文化。
每年到了青梅季泡青梅酒,对日本人来说已经成了一种时令风俗、一种仪式。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这种风俗也渐渐地在中国盛行了起来。我的两位朋友,因为看了《海街日记》,也各自泡起了梅酒,还有一位朋友,说是为了要泡梅酒,在自家山上种起了梅树......
《海街日记》里,四姐妹坐在家门口给青梅去蒂,聊起院子里的梅树是外公在妈妈出生那年种下的。那个画面,让我想起妈妈和小姨她们四姐妹,在她们还没出嫁的时候,也是这样围坐在外婆家的院子里,一边做着手里的活一边聊天吧。
青梅的做法有很多,青梅酒、青梅露、腌青梅、青梅酱….去年在大理,还看到了雕梅,那外形像一团麦芽糖,金黄明亮。当地的白族女孩用纤巧的手,用小刀在上面雕刻出曲折的花纹,再轻轻压成菊花状。然后用上好的红糖、蜂蜜浸渍数月,待梅饼呈金黄色时即可食用。
我拉着好友在大理一家颇有名气的果脯店尝了雕梅的味道,口感软糯,但由于太过甜腻,我和好友一致认为红糖的香盖过了梅子的本味,所以并没有购买。可能是外婆做的青梅干的味道在我的脑海里扎根太深,导致我现在难以接受市面上任何一种梅干。味道这东西,是一种执念,不能动摇,也无法被取代。
前些天我在网上买了一些青梅,自己动手做了一罐青梅酒,一罐青梅露。
据说做青梅酒,青梅、酒、糖的黄金比例是1:1:0.6,但这个比例实际操作起来是很难拿捏的,所以,按我以往做东西的习惯,食材的量先凭感觉添加,带点随心所欲的试探,多做几次,多尝几次,你就知道该怎么根据自己的口味调配它的量了。
青梅洗净,用牙签去蒂。
沥干水分,放在通风的地方晾12个小时以上,这一步很重要,因为青梅表面还有水分的话泡在酒里表面会长霉菌,必须倒掉重头再来。
一层青梅一层冰糖码好,倒入白酒。酒的品种,按个人的喜好而定吧,因为喝不了高度酒,所以我用的是29.5°的九江双蒸米香型白酒,如果你用高度酒的话,杀菌效果会好一些,青梅也没那么容易变质。
这是泡了一天的梅酒,颜色很快发生了变化
青梅露的做法也很简单,就是把晾干水分的青梅放入瓶中,一层梅一层糖码好,冰糖白糖都可以,中间尽量不要留空隙。碎冰糖其实会好一点,但是家里没有冰糖了,所以我用了白糖,这样的话不仅耗糖量巨大,也会导致上下分量不均,铺的时候要特别注意。
白糖是要铺满的,不然青梅容易发酵,因为家里的糖不够了,所以青梅露拍的是半成品。
做完青梅酒和青梅露,五斤梅子,还剩下一些。做梅干吧,但我不知道从何下手,想要做出外婆做的那种味道,更是茫然,于是,我把它们交给了妈妈。
循着儿时的记忆,妈妈把外婆的做法还原了一遍:把梅子拍扁——抓盐——腌制——晾晒——撒糖——腌制——晾晒……这几天太阳很大,梅子很快就晒好了,模样是外婆做的样子,可是味道却不太一样,总觉得少了什么重要的步骤,究竟是什么,我们也琢磨不出来……
也许是我的记忆发生了偏差,也许是外婆做的梅子有先入为主的嫌疑,那些不怎么好看的梅子连同它的味道,通通定格在了我的童年,找不回来了。
昨晚我又梦见了外婆,她站得离我很近,可是中间像隔着一道银河,我怎么也跨不过去。她不再那么严肃,而是笑盈盈地,说:“想做什么就试着去做吧,青梅那么酸都能酿成甜的,你为什么不能开心一点呢?”
醒来发现自己满脸泪水,悄悄起身,走到窗户边坐了下来。
远处梧桐山的曲线依稀可见,月亮不见踪影。
万籁寂静,唯有酒柜里的青梅酒在悄然发生着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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