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水润芳华第二季初涉人世（四）到什刹海酒吧去

（四）到什刹海酒吧去

当听到廖远要过来的时候，戴维灿烂的心情就不好了，明亮的眼神暗淡了，轻松的微笑僵硬了，一个人独享美女环绕左拥右抱的好日子结束了，一个分享者马上就要出现了。

桌上的三个人只有姜小新是兴高采烈地热切地盼望着廖远的到来。艾晓和戴维好像都是有点心不甘情不愿的意思，但是谁也不能表达出这个意思。

随着第一个菜-鱼头泡饼被端上餐桌的时候，廖远出现了。戴维看到一个高高瘦瘦、戴着眼镜的男生站在餐厅门口往里张望，姜小新立马站了起来眉开眼笑地冲着廖远招手，倒好像廖远是她男朋友似的。

廖远走了过来，姜小新连忙把艾晓身边的椅子拉开，说道，“来，廖远，你挨着艾晓坐。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戴维，我的追求者之一。”

廖远擦了擦眼镜片上的雾气，又戴上，认真看了一眼戴维，伸出手说，“你好！姜小新可是外经贸的校花啊！能有机会跟她坐一起吃饭的男生可不多啊。恭喜你啊！”

戴维也站起来，和廖远握了一下手，笑着说，“很高兴认识你！可惜我还只是追求者之一，名份还不太正式。”

廖远透过眼镜片凝视着戴维说，“我看你形象气质，应该是她的追求者中最好的。看着您也不像是京外贸的学生吧？”

不等戴维说话，艾晓就拉着廖远坐下了，说，“你的眼光确实很准！人家不仅不是学生，还是跨国公司的老总，比你可强多了！”

姜小新说，“廖远，你别听艾晓忽悠，咱们坐一起了都是朋友，哪有谁强谁不强的。外面挺冷的吧，你先脱了羽绒服，趁热先吃点鱼头泡饼，刚上来，正热乎着呢。”

戴维招呼服务员，又要了一瓶北冰洋汽水给廖远。

廖远先端起来喝了一口，“谢谢啊！我就爱喝这个。”

鱼头泡饼泛着浓香的热气勾起了四个人饥肠辘辘的食欲，不待多言，各人都是埋头开吃。不一会儿，大盘鸡和干锅牛蛙也都上来了，分量果然是很足，味道也十分鲜美。四个人风残云卷，很快就清扫一空。

晚饭吃饭了，下一步要去哪儿？这是个问题。

廖远说话了，“难得今天没事儿，我请你们去酒吧喝酒去吧。”

艾晓还没有说话，姜小新已经积极响应了，“好呀好呀！去哪儿？”

廖远说，“北门外的酒吧都可以。”

艾晓不甚积极，说，“算了，都去过一个遍了，喝来喝去聊来聊去的，也没啥意思，要不找个有歌手驻唱的酒吧去坐坐还行。”

戴维说，“要不去什刹海那边吧，那里酒吧也多，选择项比较多，我陪朋友去过几次，感觉还可以。”

姜小新说，“好！就去什刹海。还可以逛逛南锣鼓巷。”

廖远也马上应和，开始热烈和戴维、姜小新说起后海各个酒吧和驻唱歌手的种种闲事，讨论去哪个酒吧才好，都没有注意陷入了沉思状态的艾晓。

艾晓在廖远来之前，还很是享受和戴维、姜小新三个人在一起的感觉，虽然和姜小新老是逗贫拌嘴，但都是围绕着戴维进行的，戴维也时不常地对她亲近示好，让她心里很是受用。

和一个王子一般高贵优雅的梦幻帅哥进行一次奢华浪漫的约会，是每一个好美女孩子心里隐藏的至高梦想。哪怕这是一次是没有爱情的约会，哪怕这是一次没有任何结果的约会，哪怕是结局什么都没有，哪怕是让她失去少女最宝贵的疼痛，她也想要有这么一次。哪怕只有一次，哪怕是这一次约会短暂地无法计时，她也想拥有一次这样的体验。然后把他封存在记忆的最深处，在以后平淡如水的日子里，让自己还能有一份人生中最浪漫最奢华的回忆，让自己在睡梦里含着泪笑醒。

而戴维就在眼前！

这个具备她所有梦想约会王子条件的人就在她的眼前！她内心不顾一切的想要和戴维冲出这个现实世界的牢笼，远远地远远地去到天的那一边，那里没有姜小新，也没有廖远；那里没有北京，也没有徐州；那里没有父母，也没有老师。那里只有风吹过、树叶飘过、流星闪过，那里只有戴维和她，那里只有一辆播放着浪漫音乐的墨绿色特斯拉轿车，鹰翼门像雄鹰的翅膀一样展开，那里只有她和戴维坐在车里，相互偎依着，仰望满天星斗，直到银河燃尽星光，牛郎星和织女星渐行渐远，直到遥不可见，直到再也无法相见。

然后再回到这个现实的世界，在京外贸的食堂里吃饭、在教室里上自习、听老师叨叨地讲课。然后回到这个现实的世界，做姜小新的配角，陪着她购物逛街，听她诉说和戴维的生活。然后回到这个现实的世界，在姜小新老爸的公司上班，听着上司的训诫，做着枯燥的工作。然后再回到这个现实的世界，做廖远的老婆，每天回到廖远的家里，听完婆婆的唠叨，再回到床上让廖远干瘦生硬的骨头压在自己身上，咯的自己呻吟着难受。

不！不！不！这绝不是她艾晓想要的生活！她不想要做姜小新的配角！她不想要做廖远的老婆！这不是她的将来的命运！不是！一定不是！命运之神一定是在某个节点上喝多了酒，拨错了她的命运方向。现在命运之神要醒了，她的命运之路就要迎来新生了！

艾晓迷症般地望着眼前的戴维，痴痴地冒出了一句话，“我们走吧！”浑然忘却了身边正说的热火朝天的姜小新和廖远。

正在聊天的戴维、姜小新和廖远都停了下来，莫名其妙地看着痴痴发呆的艾晓，廖远推了艾晓一把，“怎么啦你？”

艾晓恍如梦醒一般，看着三个人好奇地望着自己，不禁脸色又潮红一片，忙说，“走吧，我们就去什刹海吧。”

什刹海、后海、荷花市场、钟鼓楼、火神庙、银锭桥、南锣鼓巷、烟袋斜街，这些词汇所代表的地点，几乎是北京每一对陷入爱河、身处热恋当中的情侣必去的地方，那里具备让爱情变得浪漫的一切因素，不管你是贫穷还是富贵，在这儿你都能找到属于你们两个人爱情的浪漫和激情。

你可以两手空空驻足在小酒馆的外面，通过光线闪烁的玻璃，看着主唱的歌手慵散或者激昂地唱着歌，那忧郁或者欢快的歌声从门缝里飘散出来，萦绕在你的耳边，让你在喧闹的人来人往的什刹海岸边，享有一份浪漫的情怀。

你可以花上10元钱买一串糖葫芦，倚靠在后海的栏杆上，你吃一颗我吃一颗，品尝着糖葫芦酸甜的滋味，望着湖面波光荡漾，甜蜜的爱情飘扬在水面上。

你可以花上50元钱，让路边坐在马扎上的街头画师给你的爱人画上一幅肖像画，让沙沙作响的炭笔把你们的爱情塑封在浪漫的什刹海岸边。

你也可以花上100元到钟鼓楼边上的茶楼买上两个茶座，泡上一壶老北京的茉莉花茶，喝着醇厚香浓的花茶，听上一段几个北京小伙儿说的逗贫相声，在哄堂大笑中让醇美的爱情融化在传统曲艺喧嚣的滚滚红尘之中。

你可以花上几百元，走进一个安静的或者热烈的酒吧，点上两瓶啤酒或者两杯红酒或者两杯烈酒或者她啤酒你烈酒，一盘干果、一盘水果，就坐在酒吧里，看着窗外情侣们秀恩爱，看着酒吧里的歌手弹着吉他唱着歌，把自己和心爱的人喝得微醉微醺，让潮热的爱情在酒香里氤氲升腾，那浸泡在酒吧里的爱情让你终身难忘。

廖远是第一次见戴维，也是第一次看到戴维的特斯拉。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艾晓从来没有跟他提过戴维。也可能是因为他工作太忙了，和艾晓见面的机会有限，每次都是急火急撩地忙着亲热，筋疲力尽完事了倒头就睡，睡醒了就又匆匆忙忙上班去了。

戴维车钥匙遥控打开车，姜小新直接坐进了副驾驶。鹰翼门徐徐向上展开，像是向廖远示威似的打开了宽敞的后座。艾晓瞪大了眼睛看着雄鹰展翅一般的鹰翼门，用手轻轻地摩挲这光滑闪亮的车门，然后轻轻地坐进了后座。

廖远跟着艾晓坐进了特斯拉的后座，他不想说话，实际上他也没有机会说话，一路上就听姜小新云山雾罩地扯闲篇儿，戴维和艾晓偶尔插句嘴。廖远听着姜小新天女散花一般抓起各个话题轮番上演个人脱口秀，感叹姜小新真是天生一张好嘴，世界上最长的套路就是姜小新舌尖上的套路。从京外贸学校到什刹海这一段距离所花费的时间，还不够姜小新的话筐填牙缝的。

车子从京外贸西门向南，左拐右拐开进了二环里，好不容易从拥堵不堪的安定门内大街拐进了鼓楼东大街，车子就此就再也动不了了，路给堵的瘫痪了。

戴维无奈地看着行人和骑着共享单车的人，一个个从车窗外兴高采烈地飘过，只能耐着性子听姜小新闲侃胡聊。

姜小新喋喋不休地说了一路了，像突然想起来廖远似的，“廖远，这一路上你这一句话都没说，想啥呢？”

廖远说，“想的可多了。每次跟你在一起都是一次接受豪车美女再教育的机会，我是光顾着消化吸收都来不及呢，呼吸都快倒不上来气儿了，那还顾得上说话呢。我得靠在我家艾晓身上吸取点力量。”说着就头一歪就躺倒在了艾晓的怀里。

艾晓忙不迭地把廖远从自己怀里拽了出去，把他推到一边说，“我说廖远，你还真是一看到姜小新就智商见长啊，啥话都会说了。跟我在一起怎么就看不见你这巧舌如簧、舌吐莲花的机灵劲儿啊。”

廖远说，“你跟人家姜小新不一样，人家姜小新的条件多高啊！只可远观，而不可……那个……近身，所以我们只能远远地说一些遥祝姜小新万寿无疆、芳颜永驻、青春永在的话。你就不一样了，你多接地气啊！看形象气质就是我们劳苦大众的一员，贴近生活，能和普通群众打成一片，我和你没有距离感，所以才能贴近你、靠近你、亲近你。”

姜小新在前边乐的哈哈大笑，说，“廖远你可真是跟艾晓是一家人啊！说起话来都是一个套路。我说你们两个人的形象气质甚至长相都越来越像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艾晓，你可得好好珍惜人家廖远啊。”

艾晓气的小脸都白了，“姜小新，你会不会打比喻啊，你才跟廖远越长越像呢。廖远你会不会说话啊，人家姜小新都被你给捧到天上去了，我都被你给踩活到泥坑里去了。你离我远点，我这身上都是人间烟尘，别再沾你一身灰，把你给玷污了。”

姜小新说，“哎，廖远不是早就把你给玷污了吗？人间自有真情在，你们两个互爱互帮，就继续相互玷污吧！”

艾晓气急败坏，鼻子一酸，眼瞅着泪水瞬间盈满了眼眶。

廖远赶紧贴过去揽住了艾晓的肩膀说，“别着急别上火，咱们都是人间凡人，就得踏踏实实地过咱们的小日子。目光长远、志向远大是没错，但也得脚踏实地，走好每一步，才能过好眼前的日子。有灰尘有泥泞的日子才是真实的有滋有味的日子，你说，是不是？”

廖远说罢又坐直了身子豪情万丈地跟姜小新说，“姜小新，待会儿到了酒吧，敞开了喝，咱们不醉不归！”

姜小新噗呲又乐了，“廖远，就你那小酒量，两瓶啤酒你就不醉不归了。每次不还得看你家艾晓帮你挡酒。艾晓，我跟你说，待会到了酒吧，就是你和他划清界限，一刀两断，一了百了，考验你们两个感情的关键时刻，到时候你可不能替他喝酒啊！”

廖远说，“我～！姜小新，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没事喝酒闹个事儿、拆散一对是一对啊！艾晓要是跟我吹了，对你有啥好处。这么水灵灵、美滋滋、俊俏俏、孤零零的一个青春美少女一旦单身了，那诱惑男人的杀伤力是极其恐怖的！有可能就可能误伤到你，你就不怕受到威胁吗？你现在多安全啊，艾晓名花有主，有我在这儿占着呢，这得打消了多少男人叽叽歪歪的邪念头，又保护了多少青春无知的美少女不被情人变心抛弃。姜小新，你就知足吧！感恩有我吧！”

姜小新笑着回过头来说，“廖远，谢谢你啊！保护了戴维不被艾晓诱惑！也保护了我不被容易变心的戴维伤害！待会儿，我跟戴维得一人敬你两杯酒，感谢你的恩德！艾晓，你别替他喝酒啊！你还得敬他两杯酒，感谢他占有了你的身体，拯救了你的灵魂，为普天下的男人和女人挡了刀挨了枪，做出了牺牲，把你从妖艳的狐狸精改造成了贞洁的圣女！”

廖远说，“姜小新！你别来回两头挑事儿啊！我真是谁都不服，我都不能不服你这张嘴！我这么一个普通人就这样被你活生生给忽悠成了普救天下苍生的悲情烈士了！我都怀疑我有那么高尚吗？”

艾晓冷笑一声说，“廖远你不用怀疑！你确实没有那么高尚！人家伸出一个小手指头点了你两下，你就激动地舔着脸顺杆儿往上爬，留神人家手指头轻轻一弹就把你甩出去了。”

艾晓又跟姜小新说，“姜小新，我觉得普天下的男人都得感谢你！因为你把戴维给占有了，这得消除了多少男人被人给戴绿帽子的威胁。普天下的女人也都得感谢你！你消除了她们移情别恋犯错误的机会。我看你跟廖远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痴男怨女、贞男烈女，牺牲了自己，拯救了世界！戴维，待会儿咱们俩个再找个地儿待着去，让我们在沉醉中迷失自我吧。让我们把机会和时间都留给他们两个吧。”

戴维被堵车堵的闹心，一直没有吭气，这会儿被艾晓点了名，不得不发声回应，“好，马上就到了。”

姜小新说，“好什么好！戴维你别瞎搭腔，你听见什么了你就说好，好好开你的车，别瞎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