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凤竹的悲剧人生——长篇小说《野女镇》文/张文侠
《野女镇》是作家李印功继《胭脂岭》之后的又一力作，小说40多万字，是一部反映上个世纪后三十年农村生活的现实主义作品，故事主要以渭北平原的乡村为生活舞台，以普通农民为描写对象，写村党支部书记贾方、村主任姜顾宁带领村民兴办养猪场摆脱贫困的艰辛历程。小说描写了改革开放初期三十年农村生活的大变迁，人们思想观念的大变化，以及由此而引发出的一些社会问题，如官员的腐化问题，建筑行业的弄虚作假现象，婚外恋情等，引人深思。小说的人物形象个性鲜明，即使是不起眼的小人物，如缑老实的两个兄弟、刘坤楼、孙蔫怪、胡杰等边缘化人物，都让人过目不忘。小说中正邪的较量，鞭挞了扭曲的人性，讴歌了真善美。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引人入胜。这部长篇小说塑造了形形色色的女性形象，无论是与主人公姜顾宁有着爱恨情仇纠缠的寇香、刘凤竹、荆焕，还是代表新一代知识青年的梁香梅，亦或是紧随时代变化的王桃、胡腊等一系列女性，个个性格突出，给人留下深刻印象。她们每个人都有自己异于他人的命运轨迹，她们身上的故事既离奇又符合人物个性，切合生活实际。在众多的女性中，我认为命运最悲惨的当属刘凤竹。刘凤竹的悲剧人生，是命运的悲剧，也是性格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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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是爱人的离去，摧残了她的精神。刘凤竹宁愿与父母决裂，也要跟随自己的丈夫，可见她对丈夫爱得深沉。但幸福却太短暂，婚后一年，丈夫因车祸去世，抛下她一人。爱人的离世，对于一个年轻的女子来说，又有什么比这更让她痛苦的呢？她失却了依靠，那个充溢着爱的温暖的家在她的心里成了冰窖。娘家已无颜再迈进双脚，爱人与她阴阳两隔，她的心没有了扎根的土壤，生活对这个年轻而鲜活的生命来说，变得索然寡味。她起伏不定的人生从此开始。
路是自己选的，再苦都要自己忍着走下去。当她对生活心灰意冷时，优秀的姜顾宁闯进了她的生活，寂寞的她不甘孤老终生，内心依然渴望爱，这是一个年轻女子的正常心理诉求。此时的姜顾宁是她精神的救命稻草，他英姿勃发，年轻有为，这对一位年轻而美丽的女子，尤其是精神上孤独寂寞的她来说，都是很有吸引力的。若是平凡的男人，她又怎会不顾自身的名节而去主动追求。也许正是因为曾经的幸福太短暂，她还来不及珍惜，一切就匆匆结束，因此她才会主动去把握眼前的幸福。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刘凤竹漂亮、能干，姜顾宁又怎会不为所动，年轻的冲动冲破了理性的防线。但刘凤竹又怎会知道，正是因为他们年轻的冲动，正是因为眼前的这个令她心动不已的男人，却让自己的命运从此改变。当然也不能说姜顾宁对刘凤竹只是生理欲望，他喜欢刘凤竹，对刘凤竹也有情，这从后面他与刘凤竹的事情被夜间巡逻的民兵抓住，被开除党籍，复员回家后，还时不时想起刘凤竹可看出，但那不是爱，仅是喜欢而已。喜欢是想占有，爱是想保护。他在离开部队时，并未有过带孤身一人的刘凤竹一起离开的想法或行为。只有在灾难面前，人性最真实的一面才暴露出来，此时的姜顾宁只想着保护自己，保护好自己的名誉，他未曾想过保护刘凤竹。姜顾宁真正爱的人是自己的高中同学荆焕，他在与妻子寇香在一起时，将寇香想象为荆焕，才有了夫妻之实。他陪荆焕一起去山西讨要荆焕丈夫塌死在煤矿的赔偿金，结果被煤老板雇佣的打手下黑手，几乎丧命，他仍旧背着无法挪步的荆焕死里逃生，姜顾宁对荆焕是爱，他看到自己曾经的爱人荆焕被打会心疼。但他对刘凤竹只是情，是日久生情，是怜爱之情，是对意中人的思念之情，刘凤竹只是荆焕的影子，她与姜顾宁没有多少难忘的经历，自然难有真正的爱情。因此，姜顾宁在心里并没想着要娶刘凤竹，他自然也未想对刘凤竹负责，他走的很决绝，没有给刘凤竹留下任何等待的希望，可以说，这一走是对刘凤竹的离弃。姜顾宁的离开，再次毁灭了刘凤竹对生活的美好憧憬，刘凤竹的真情错付了人，她再次遭遇爱人的离开，只不过这次她所爱的人生命尚在罢了，她的精神又一次遭遇背弃和摧残。丈夫的去世，给她内心带来的是无尽的痛苦和绵绵的思念，但她起码还可以堂堂正正做人；而姜顾宁的离去，带给她的是内心的折磨煎熬和名誉的毁坏。正是因为这点，才让刘凤竹的人生悲剧真正开始。二是梁家家族的逼迫，将刘凤竹逼上绝境。梁根是刘凤竹丈夫的堂弟，梁根家境贫寒，此时的刘凤竹因有了姜顾宁的孩子，名声扫地，梁根的父亲只想着不出钱就把梁根的大事办了，隔三见九托媒人到刘凤竹家为梁根提亲，甚至梁根差点玷污了刘凤竹，多亏好友路玲晚上作伴，梁根才未得逞。刘凤竹一人带着她与姜顾宁生的龙凤胎，家中又无人依靠，一个女人在这样的环境下独自养育一双儿女，更要提防梁根的骚扰，梁家的紧逼，艰难程度可想而知。恶劣的生存环境往往是人物命运悲剧的另一推手，刘凤竹到了走投无路的境地。梁家不可能也不愿意主动帮她养育外姓的孩子，梁家容不下她，她的生活无法平静。生存的压力压得她无法喘息。三是遇人不淑，导致她铤而走险。刘凤竹失身于王大奎，又委身于王大奎，这本就是一种错误。王大奎有老婆，老婆在乡下，长得漂亮，但夫妻感情不和，而王大奎并没有与妻子离婚的想法，即使是妻子田彩云遇害后，他也没有主动提出与刘凤竹结婚，并在与刘凤竹长期同居的情况下，依旧拈花惹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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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4-09 22:48: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