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回忆系列散文 那时的麦秸垛

六七十年代，故乡的人们还住在地坑庄子里，若你第一次到我的故乡，只要看到一个个麦秸垛，就可以寻到人家。星罗棋布的麦秸垛，矗立在一个个生产队、一户户人家的碾麦场，远远望去，阳光下的它们构成一道独特的风景，宛如落入人间的神灵，在炊烟袅袅处，静静守护着村庄。

一

“三夏”大忙之际，人们顶着火辣辣的太阳，将收割的麦子拉回碾麦场，牵着牲口套上碌碡");">，在摊开的麦子上“咯吱咯吱”一圈一圈地转着，反反复复地翻动、碾压，直到麦粒从麦穗上全部脱落，麦秆变成柔软的麦草。把麦草拢起一堆一堆，再用安装有轮子的大尖杈从麦草堆底下挑起，堆放在麦场边空地处，然后将它们垒成麦秸垛。

垒成的麦秸垛要经得起风吹日晒、雨淋雪浸而屹立不倒，并能较长时间保持麦秸的干燥、洁白，垒的过程充满讲究与技巧，只有行家里手才能胜任。搭麦秸垛跟建屋垒墙一样，搭好基础很关键，把基础做好了，垒出的麦秸垛看上去规整、周正、不歪斜，更不会倒塌。这时，只见那些有经验的大人们戴着草帽，手持木杈，将麦秸一杈杈挑起，一层层精心地堆砌，并不断目测着基础大小，用脚踩踏着蓬松的麦秸，使麦秸变得更加瓷实、均匀、平整。

                      

记忆中我们家碾麦垒麦秸垛时，我们这些小孩子们也参与，挑着麦秸按大人的指点放过去，直到近一米时，我们够不着了，大人便不让我们挑麦秸，而是让我们站上去踩踏麦秸。同时，也有大人和我们一起踩，将搭上来的每一杈麦秸相互压茬踩实。渐渐地，当一人多高时，我们便被抱下来。当垛上边只留大人时，只见满场的人们挥舞着木杈，杈刺上扎着麦秸，左摆右放，忽高忽低，上下飞舞，令人眼花缭乱。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散布在村里各处的麦秸垛，在人们生活中扮演着不可或缺的角色。

庄户人家多将麦秸作为做饭、烧炕的柴火。它燃点低、不耐烧，但在缺煤少柴的日子里，总能应急。在我儿时的记忆中，家里灶台之旁的地上，总放着一些白花花的麦秸，它们多作为助燃的柴火。而烙锅盔、摊煎饼、打搅团，则多用麦秸，因为麦秸火势温和且易于掌握，使锅底能够均衡受热。而冬日烧炕，则先捏一把麦秸引燃，再添上秸秆或野地砍来的柴火，炕才能烧得暖和。

生产队的麦秸则多作牲口饲料。冬季青饲料稀缺，人们把麦秸或玉米秆铡碎，拌上麸皮、高粱、黑豆等杂粮，喂养牛马驴骡。我常看见麦秸垛旁，壮劳力们挥铡刀切草。“嚓嚓”声中，半寸长的麦秸很快堆成小山。再用背篓一趟趟运到饲养室，倒进窑洞里特设的草料贮藏室。整个冬天，牲口就靠这些度过艰难时光。我们生产队还有专门堆放草料的窑洞，里面常年堆积着碎麦秸和麦糠，常引来成群麻雀钻进去觅食，老远就能听见它们的喧闹。

麦秸垛有方有圆，庄户人家的多呈馒头状，生产队的麦秸垛因为大，所以多垒成马头状，高低从三四米到六七米不等。麦秸垛垒到一定高度时，慢慢向中间收拢，逐渐变小，最后结顶时，垛顶只剩下最有经验的人。顶结好了，下面的人和一滩黄泥，用铁锨甩上去，顶上的人接住，仔细抹平垛顶，如同给房子盖上瓦片。垛顶严严实实，四周清清爽爽，一座麦秸垛便成了。

每年夏忙过后，村里便立起一批新垛。它们鲜亮、规整、高大，与那些被贮用多年、披着灰暗外衣的旧垛相互映衬，成为一道独特的风景。

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散布在村里各处的麦秸垛，在人们生活中扮演着不可或缺的角色。

庄户人家多将麦秸作为做饭、烧炕的柴火。它燃点低、不耐烧，但在缺煤少柴的日子里，总能应急。在我儿时的记忆中，家里灶台之旁的地上，总放着一些白花花的麦秸，它们多作为助燃的柴火。而烙锅盔、摊煎饼、打搅团，则多用麦秸，因为麦秸火势温和且易于掌握，使锅底能够均衡受热。而冬日烧炕，则先捏一把麦秸引燃，再添上秸秆或野地砍来的柴火，炕才能烧得暖和。

生产队的麦秸则多作牲口饲料。冬季青饲料稀缺，人们把麦秸或玉米秆铡碎，拌上麸皮、高粱、黑豆等杂粮，喂养牛马驴骡。我常看见麦秸垛旁，壮劳力们挥铡刀切草。“嚓嚓”声中，半寸长的麦秸很快堆成小山。再用背篓一趟趟运到饲养室，倒进窑洞里特设的草料贮藏室。整个冬天，牲口就靠这些度过艰难时光。我们生产队还有专门堆放草料的窑洞，里面常年堆积着碎麦秸和麦糠，常引来成群麻雀钻进去觅食，老远就能听见它们的喧闹。

麦秸还是保温防潮的好材料。我上中学时，从初中到高中所住的宿舍，无论是窑洞还是平房，都不提供床具，均是席地而眠。地上铺一层麦糠，后再铺一层麦秸，再铺上被褥，就是平日里休息睡觉的地方。记得1976年上初中时，遇上唐山大地震而全民防震，学校在校园里挖上一个个方坑，坑上用木椽和庄稼秸秆搭建人字形防震棚，上面盖上防雨的塑料布。防震棚内地面潮湿阴冷，要不是铺上麦糠和麦草，根本没法睡觉。那年直到冬天来临雪覆四野，同学们才搬进学校里的宿舍。

麦秸的用途远不止这些。农村盘炕、建窑、垒墙，最后都要抹一层黄泥作保护和装饰。为防止干裂，和泥时总要掺入寸把长的麦秸，起固定粘结之用。此外，麦秸还是造纸的好原料。夏忙过后，通往造纸厂的路上，常见满载麦秸的架子车，远远望去，宛如一个个移动的麦秸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