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全民除四害

上世纪５０年代中后期，一场被后人称作“人民战争”的除四害运动，以锐不可当之势迅速席卷中国大江南北。在今天６０岁以上老人的记忆里，那场消灭麻雀、老鼠、苍蝇、蚊子的全民爱国卫生“战斗”，用“如火如荼”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

那时候十岁以上的中小学生被视为“除四害”的生力军，老鼠、麻雀、苍蝇、蚊子是四害，要把它们消灭光。每个学生都有任务指标，要上交若干个老鼠尾巴、麻雀爪子。通校的城里学生，每天都把家里的老鼠尾巴、麻雀爪子，带到学校，交给老师。住宿的农村学生，只好每周日回家去取。消灭多少个苍蝇和蚊子无法统计，任凭自己报个数就行。

既然是运动就得轰轰烈烈，全民动员，男女老少齐上阵。学校停课，工厂停工，打一场除四害歼灭战。当时有个口号叫做“上从白发苍，下到开裤裆。”和“老从柱棍儿的，小到懂事儿的”。

县委县政府，把消灭县城里麻雀的主要任务交给了城里的中小学校。教育局对城里中小学进行了分工。第一中学在县城南面；我们第二中学在西面；第三中学在北面；师范学校在东面。把整个县城围个水泄不通。各个小学被分配到学校附近的大街小巷，负责轰赶散布在城里各个角落的麻雀。

我们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个洗脸盆和一双筷子，还有的学生口里叼着哨子，学校的鼓号队也出动了。看到有麻雀飞来就敲脸盆，打鼓，吹号，吹哨子，喊口号。于是鼓号声，呐喊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城里大街小巷的墙上贴满了大标语：“除四害、讲卫生”、“彻底消灭麻雀、老鼠、苍蝇、蚊子”。居民也和小学生一起敲着洗脸盆和其它铁器，高喊口号，鞭炮齐鸣，竹竿彩旗一齐挥动，绕着附近的街道来回走。还有的人拿着渔网，看见一群麻雀儿落在树上，拿出鱼网，向树上撒去，网还没落在树上，麻雀儿都飞了，还得上树去摘鱼网。

就这样，小学生和居民在城里轰赶，我们在城外堵截，麻雀没有了立足之地，目的就是为了把麻雀活活累死。

当时把这种运动叫做大兵团作战。

如同今天是座上客，明天是阶下囚一样，后来麻雀被平反了，由害鸟变为益鸟，臭虫代替麻雀，成为四害之一。

“除四害”运动是大跃进中的一幕，它以闹剧的形式深刻留在人们的记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