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拜把子——半生蹉跎(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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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家有一艘木船,是1963年来大水时用的。大水过后一直闲着。十多年过去,船帮都有点糟了。垒猪圈的时候,把它反扣在上面搭了顶子。我们灵机一动,就把船底的平面当了兵乓球台。用粉笔在中间划了条白线,就算是网子。打的时候,兵乓球落在上面,“噗”的一声,根本就弹不起来,但我们照样打得兴致勃勃。
还有唱戏。把土炕当成舞台,床单一挂,就成了幕布。唱的都是样板戏,走腔跑调的,反正也没有观众,自己哄自己玩。
另外还有一位朋友,叫李如胜,是苟村人。我们每天上学放学,苟村是必经之路,所以有一段路与他同行。不知是谁提议的,我们几个要拜把子。本村的几个一说就行,可是,谁与李如胜说呢?苟西营与刘元森要我出面,我也不知道该怎样开口。恰好,此时我正在偷偷读长篇小说《战斗的青春》,里面的男女主人公发生了爱情,男的向女的表白。他先是绕了一个弯,说起两人的战友情意,然后试探着问:“咱们能不能在战友的基础上再进一步呢?”受此启发,我如法炮制。一天放学后,在路上我对李如胜说:“咱们能不能在同学的基础上再进一步呢?”李如胜被问蒙了,问我是什么意思?然后,我们仨一起说起拜把子的事,李如胜也同意了。
回家后,我向父母说了拜把子的事,但父亲不同意,说我太小,还不懂得拜把子是怎么回事。我委屈地哭了。母亲为我求情,说:“就依着他吧,反正都是小孩子,等大了说不定早就散伙了。”父亲觉得有道理,就说:“在你自己吧!”
当时我们都十二三岁,真的不懂得拜把子究竟意味着什么,不过是小孩子玩过家家的把戏而已。
过了些日子,李如胜提出,让我们到他家玩,我们几个就去了。李如胜的父亲是个高个子,很爽朗,也很热情,亲自摘了桑葚给我们吃;李如胜的母亲是个和蔼可亲的老人,她把桑葚洗得干干净净端给我们吃。而且,洗了一碗又一碗,尽可敞开肚皮使劲吃,管够。
那阵子,是我们感情最为亲密的时期。每天同出同进,课间休息的时候,也要凑到一起,嘀嘀咕咕的也不知说些什么;与别人发生矛盾,大家一起上,拉偏架;每天捎干粮,谁的好吃,都要匀给大家一起吃。
不过,这段感情游戏来得快,去得也快,时间不长,热情就没了,各自都有了新的朋友。拜把子的事,再也没人提起,就这么不声不响地“闭幕”了。
初中毕业后,大家各自分手,一分就是几十年。这么多年,大家见个面的机会都很少。当初大家还是十二三岁的小孩子,现在却都已白发鬓鬓。大雁从空中飞过,没有留下一丝痕迹。不知他们几个是否还记得当初的结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