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听说我要拔牙，而且是两颗同时拔，一定要开车送我。元月14号上午9点20分，女儿车开送我到达H口腔医院门前车位已满。正着急在手机上搜索附近哪里有停车场，一位车辆管理人员过来询问情况。然后让女儿把车交给他处理。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服务让人十分省心。

       我已来过一次，接下来便是轻车熟路了。在18号格子间内，鲍助理给女儿介绍了一遍为我做活动牙的方案。哪知女儿倾向种植牙，我也不甘心。从新提出找那位博士女医师。鲍助理拗不过，只得帮我们去找博士医生。等了好一会，女医师终于抽空接待了我们。通过看片，她基本同意田主任的意见，并讲了不能种牙的理由。我不服气地激将了她一句，说：“昨天下午我去了G口腔医院，人家说韩国登腾有短植株，可以种。”博士医生自然不想甘拜下风，迟疑片刻道：“您躺到椅子上去，让我检查一下。”鲍当助手，博士医生给我进行了全面口腔检查，又对照口腔片仔细分析。她改变了主意，说：“可以给您种，但不能用韩国植株，为保证成活率得用瑞士TIT植株。”对右上4、6齿，种植方案与Z口腔医院基本相同；必需植骨。右下5、6齿采用TIT短植株。可以种植牙了，鲍助理比我们更高兴，立刻带我们返回18号格子间重新算价。四颗种植牙加骨粉和手术费算出小8万。我十分扫兴，嗫嚅道：“你们设在超市服务点的医生帮我算过；优惠后两三万就能解决问题。怎么到你这里就没有优惠了？！”鲍从容地从计算机上调出价格目录，一项一项算给我看，还特别强调：瑞士进口种植体已经打过八折。政策在人家手上，优惠价格才能把你带进医院，实际价格以院方价格表为准，且是经过物价局审批的。我无言以对，回头还是做活动牙。按约定今天是来拔牙的，一行三人来到二楼张医生治疗室。想到马上要拔牙我有些紧张，想先上厕所。

  候诊厅内的厕所太隐蔽，我找了好几分钟。也难怪一点气味都没有，推门进去里间收拾得一尘不染，一股外国卫生间特有的香水味扑鼻而来。方便后用洗手液，才知道香味是由它发出来的。在好奇心驱使下我拿起瓶子看品牌，嗨，连洗手液都是德国产的。我为找到一家好医院放心，三步并作两步回到治疗室。才知道没做血化验，张师生不肯给我拔牙。但她已与女儿商量好，今天先做根管。见我进来，便让我躺到治疗椅上去，我没多想就服从了，女儿跟鲍去缴费。张主任手很轻，边操作边问我：疼不疼？还说，一般是不需要麻醉的，如果疼可马上给我上麻药。我紧张起来，装根管杀神经哪有不疼的？但暂时还真没感觉！我被突兀强刺激身体本能地抽搐了一下，几秒钟后又是一下。张医生马上停下来，对贾助理说：“麻药。”多年前装根管，首先就得打麻药。针扎进去时疼得要命，还不止扎一针，记得每一针都要提起来几次左、右斜扎，生怕麻药不到位。所以听到上麻药，我更加紧张。感觉牙龈有点动静时，认为医生正在为我消毒，我紧张地准备接受数次刺痛。却迟迟没有到来，只感觉医生不停地在操作。麻药打过了？一点没感觉都没有！我还在苦思冥想，张医生的工作已经告与段落。贾助理降下治疗椅升起靠背，让我坐起来。我摘下红光眼镜，换上了自己的近视镜。张医生写好病历让小贾带我去拍X片，告诉我拍完片跟小贾一起回来。

   拍X片的人不少，贾助理为我登记，我找地方坐下。贾助理登完记站在一边等我。轮到我拍片才知道，这才是我在公立医院做过的局部X片。出来跟贾助理回到治疗室，张医生已从电脑上看过X片，见我们走进来，她说：“很成功，坐上去给您上药临时封闭。”几分钟之后做完封闭，张医生告诉我：“等会麻药散了，可能会有轻微疼痛。如果有剧烈疼痛，请及时给我打电话。下周三（19号）过来检查，正常情况下我会钻开临时封闭把牙给您补好。为您少跑一趟，拔牙也定下周三吧，今天离开前别忘了抽血化验。”我穿好衣服谢过医生，从治疗室出来迎面碰见鲍助理。“您女儿没在这里？”鲍助理问。“她不是跟你一块去缴费的吗？”我回答。鲍说：“没有啊，刚才我有点别的事让她稍等，回来就没看见人了。”我掏出手机跟女儿联系，后面发生的事情就不那么令人高兴了。

       鲍助理将我们带进18号格子间开票，准备缴费。装根管2000元，拔牙500元/颗X2=1000元，验血58元，共3058元。我吓了一跳，这才开头后面还要做牙冠、做活动牙，还有左边、中间待处理牙，得花多少钱？“你不是说拔牙免费吗？”我似乎找到突破点。鲍助理的职业素养让他十分冷静，或叫累见不鲜：“免费拔牙仅对种植牙，装活动牙不在免费范围内。”“你怎么先不说清楚？！”我愠怒道，又想到装牙冠：“牙冠多少钱？”鲍助理淡淡地说：“每颗3500元。”边说边打开电脑上的收费目录，一条条地指给我们看。我无奈地说：“这样定价太离谱！优惠政策就是忽悠我们上门！根管已经做了，没退路了！牙不在这里拔了！”鲍助理讪笑道：“所以平常要注重口腔卫生，一旦牙坏了进医院就得花钱啊！”他边说边将收款单后两项去掉，起身带我们去缴费。从医院出发前，带女儿参观了H医院制作假牙的先进设备。走出医院门，我们的车已经停在出口处。女儿在值班室报车牌号领钥匙，没收任何费用。优质服务是看得见摸得着的，高额治疗费用是隐形的，像步步紧手铐套住你没商量。

       天完全黑定，汽车在流光溢彩的马路上行驶。女儿默默地驾车，我为突兀装根管后悔。电话铃声响起，打开手机是贾助理打来的：“叔叔，我是张主任的助理小贾。刚才装根管的那颗牙还好吗？”我有点意外，迟疑地回答：“……还好。”小贾说：“张主任说，如果晚上疼，您可吃一片去痛片。”我回答：“好的，谢谢！”小贾：“不客气，下周三9点半过来拔牙。”我难为情地回答：“已跟鲍助理说好，牙就不在这里拔了。”听筒中传来断断续续的对话声，稍后小贾才回答：“没关系，张主任让您注意口腔卫生，装根管的那颗牙现在还是临时封闭，没补牙之前不能碰硬东西。另外，原来张主任考虑让您少跑一趟，所以将补牙时间提前了，现在不在这里拔牙，您还是23号过来补牙吧，等根管长得牢一点。”我答应了，收电话后有点内疚。女儿显然被感动，问：“爸爸，不考虑钱的因素，您对今天的治疗是否满意？……真的不疼？”“真不疼，医生手很轻，麻药可能是进口的，麻醉很快。不但不疼，连打麻药后那种木讷的感觉都没有。”女儿说：“那就在这里治疗吧，找一家钱便宜的条件肯定没这里好，您这把年龄了何必自讨苦吃？！”其实我也动心了，犹豫道：“如果继续这在这里治，现在就得跟她们回电话。”女儿说：“回吧！”我拨通了小贾的电话：“对不起，我被你们认真负责的精神感动了，还是来这里拔牙。”小贾与张医生通气后，回答：“感谢您信任！张主任说接诊时间不变。不过，您还得与鲍助理联系。”

       回家吃完晚饭，给鲍助理打电话，告诉他：改变了主意，拔牙仍在H医院进行。鲍说：“没问题，19号您得提前来查血，从抽血到出结果至少需要40分钟。”我说：“知道了。”由于有G口腔医院保留右上6齿的诊断，我更舍不得拔掉。决定只拔右上7齿（龋齿）。

       

    元月19号一大早，女儿开车送我去H口腔医院。医院刚开门，与鲍助理见面后经过简单交涉，他基本同意我的要求，先拔一颗牙加验血，缴费558元。抽完血回到大厅等结果。早晨人不多，40分钟后结果出来了。鲍助理叫我们一起去张医生治疗室。张接过单子看到只拔一颗牙，她略微迟疑了一下说：“血糖10.3不能拔。”公立医院说血压高不能拔牙，怎么血糖高也不能拔牙？想到女儿特地请假送我过来。现在，张医生说不能拔，我的火从天降，失态质问道：“你们哪这么多名堂？女儿好不容易请假陪我过来，你们不肯拔，下次再来又得请假！”也许是‘好不容易请假……’让张主任改变了主意：“您吃早饭没有？”我不知她想知道什么，赌气回答：“吃了……哎呀！我忘了服降糖药，吃完早饭就过来了。”张医生心里有底了，说：“小鲍，你带他去查个指血。”我心里没底，拒绝道：“刚抽了血还不够，又查什么指血？”张医生说：“血糖10.3我不敢拔。”鲍助理劝说道：“做个指血吧，又过了这么长时间，说不定血糖降下来了。”这句话提醒了我，是啊，我吃完早饭就过来了，到医院就抽血，算时间正是血糖值高峰期。我不再吭声，老实跟随鲍去查指血。结果马上出来：血糖值8.1。皆大欢喜，张医生马上给我把那颗龋齿拔了。手术过程不超过20分钟，上麻药、切开牙龈、拔出龋齿一点不疼。看见一颗血淋淋的龋齿躺在白磁盘内，牙根那么长还带着我的血和肉。我佩服起张医生来，她的手真的很轻、很巧，让我少受了不少罪。封根管约到元月23号，谢过张医生告别鲍助理从医院出来。看见我们的车停在最后面。怎么开出来？我又着急了。女儿到值班室拿车钥匙，跟来两个管理员，启动拦在前面车，一人驾驶一辆车，来回倒了几次就让出一条路来。我们又一次享受到服务带来的方便，心情跟随好起来。回家路上，女儿问：“您现在疼不疼？”我才想起刚拔了牙，摸了摸嘴巴说：“一点都不疼。”“拔牙时疼吗？”女儿又问。“不疼，连打针上麻药针都不疼。”我回答。女儿说：“我就怕您疼，看来这家医院条件是好一些，贵就贵点吧。就定在这家看（牙），不要到其它地方折腾了。”我没啃声，内心基本认可。

       元月23号，张主任给我约定的接诊时间是下午1点半。星期日女儿休息，1点钟准时出发。赶到H口腔医院二楼刚刚1点半钟，在分诊台登完记，几分钟后张医生请我进治疗室。一切准备就绪，经过简短询问，张医生开始为我检查，去除临时封闭材料、补牙，手续在20分钟左右完成。补牙操作相对轻松，我便找机会向张医生打听一些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张主任，如果拔掉了右上6齿，一定得为一颗牙装一整块活动牙板吗？有没有其它办法？”张医生思考了一会儿回答：“有办法，但价格会贵一些。”“大概需要多少钱？”又是一瞬沉默后，回答：“两万多吧！”一颗牙两万多比种植牙还贵，我在心里权衡。手术很快结束了，小贾带我去拍片，张主任提醒我：拍完片再回来。小贾带我办完手续先回治疗室。等待拍片时，我在心里琢磨，无论采取哪种办法治牙价格都不菲。如果决定在此处继续往下治，有个问题必须搞清楚；牙冠、牙托是否如鲍助理所说：在本院高科技设备上制作。如果答案是否定的，我该怎样避开或拖延与张医生约下次就诊时间？

       拍片结束回到治疗室，张医生已在电脑上看我的片子。与此同时，小贾正指挥一位女士躺上治疗椅。见我走进来，张医生转过身来对我说：“情况很好，第一阶段治疗到今天就结束了……”没等她说完，我打断了她的话，问：“张医生，给我做牙冠和牙托都在本院制作吗？”张医生想都没想回答：“不是，要拿到假牙厂去做。”我又问：“需要咬石膏模吗？”张说：“那是肯定的。”我全明白了，鲍助理带我看的哪些先进设备与我无缘。摆在那里的活动义齿仅仅是展品。那些高科技设备确实在工作，肯定有人享受它们！比如：高干、大明星、老外，总之不是我！此刻，我倒放松下来，把事先想好的托词说出来：“张医生，我已订好明晚的火车票，准备回老家。过完年可能还要多呆几天，您补的牙晚几天装冠没问题吧？”张说：“没问题，您注意不要咬太硬的东西！”我说：“知道了，谢谢！”回头又对小贾说：“小姑娘，幸苦你了，再见！”小贾也回敬了我：“您慢走，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