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一代风华(第二十六章疾起直追1)
(2025-10-04 10:24:58)长篇小说:一代风华——诗与血与火的洗礼
第二十六章
东方,一轮红日喷薄欲出。大地在它的辉耀下,又迎来一个光辉灿烂的早晨。
钟兆平从睡梦中醒来,本想趁着是星期天,好好读一番书,接着再写上一篇日记什么的。可是起床之后,发觉门和窗关闭了一夜,房间里的空气很是污浊。这时朱明华和宋五娃还在睡觉,如果去打开窗户或许会惊动他们。于是钟兆平没有再去看书,而是信步从房间里走出来,并顺着走廊一直走到了室外来。
一走到室外,一眼望见娇艳的晨曦,钟兆平心中一下舒畅极了。他深深吸了两口清新空气,又在原地跳了两跳,胸中的浊气全部排出去了,更感到浑身无限自在。不远处的操场一边竖立着一排排单杠、双扛,那可是他钟兆平最喜欢玩的体育器械。当他的目光一下子触及到这些器械之后,他有如刚刚做完一场梦,又有如蓦然碰到了久违的朋友,他没有停留便向前跑去。
他用力跃上一副单杠,首先打了两个腾空起,接着又作了两个大幅度摆动,然后便甩开了俗名称作带着几分危险的‘大车轮’。这样子一运动,长夜被蜷缩在一起的骨骼关节,彻底地舒展开来了。他听到自己的关节在‘咯咯’作响,也感到周身的热血在迅疾地奔流。可是由于许久未做过这些动作了,力量未免有些不支。只玩了几下子,他便不十分情愿地停住了手。
正值此时,从远处传来一阵清脆悦耳的歌声,好像银铃响,又像婉转悠扬的鸟鸣,竟是那样的柔和,那样的甜润,那样让人不由自主去侧耳恭听。钟兆平听出来了,那声音不是别人的,确切无疑的那是女战友林丽征的。他整了整军装,立即以一种长跑的姿态,循着歌声向林丽征跑去。
跑出营房,只见远处的公路上林丽征的身影在那里晃动。她已经停止了歌唱,此时正跃动着轻捷苗条的身躯,在做着极其优美的自由体操动作。钟兆平边跑边看,深深有些吃惊了。是的,她什么时候学会自由体操的?多么好的体型,多么漂壳的姿势,谁看上去都会吃惊的:
“怎么从来也不知道她还有这么一手!俨然一个专业自由体操运动员呀!”
钟兆平揉了揉眼睛,又用力看了看,接着向前跑去。
钟兆平看到林丽征身上没有穿军装,而是穿着一身天兰色的运动衫,这更衬显出她的体型的洒脱和周身充盈着的盎然朝气。也真是,一个女孩子家,于此清冷清冷的早晨,竟然这么不怕冻,不知道深秋已经结束,初冬己经来临了吗?在有些怕冷不禁冻的人们,棉衣已经不离身了。这可是高寒地区呵!
钟兆平有些担心起林丽征了:“不要把身体给冻坏了呵!”但他同时在心里也禁不住产生出一种对林丽征的敬慕之情。
“太富于朝气了,也太坚强了!”
当钟兆平又一次向林丽征放眼望去时,只见林丽征又换了一种动作,她双腿劈开,双臂支地,有如雏燕倒展翅。这可是许多男同志也不一定能做得上来的分腿倒立。那姿势太标准了!平衡性也太强了!同时也太优美了!钟兆平看着看着几乎就要停下脚步来。
可是钟兆平还没有看够时,只见林丽征把柔和的腰身一收,双腿一合,一袭轻灵的柳叶般轻轻地落了地。那个美不胜收的劲儿,那个潇洒自如的身段,让钟兆平在心里又一次赞叹起来:“好一个小林呀,真美!真漂亮!”但他随后禁不住大声喊叫起来:“喂,那是谁呀!那是谁呀!”这是情不自禁的呼唤。
可是可能是林丽征没有注意,也可能是距离远一些,钟兆平挺大声的喊声居然未能惊动她。她继续很投入地又在做着下一个动作。
钟兆平的声音又一次更大声地喊起来,林丽征听到了。她立即刹住正要做下去的动作,像鹞子翻身似的,腾地一下挺立在地平上。她双手插腰,饱胸前挺,两条长腿得体的合拢着。钟兆平发觉林丽征的体型,比起在航专时更富于美感曲线了,不仅更为优雅,而且增添了一种动感。特别是她那饱满的前胸,浑圆的后臀,显得无比丰满,挺挺的,圆鼓鼓的,充满着青春活力,太美了。还有她那双腿,那是怎样的一双腿呀,笔直笔直,矫健有力而且修长,与前胸和后臀相配合,美到了极至。钟兆平禁不住想起一句话:“天上谪仙,人间玉树!”
林丽征向着钟兆平望了望,独自微微笑起来,但她终究也未抑制住心头的激动,像钟兆平一样大声喊起来:“喂,跑快些,我的好战友!”
钟兆平听见了之后,浑身平潻了一把劲,像百米冲刺一样,向着林丽征迅猛地跑过去。
但正当钟兆平气喘吁吁快跑到林丽征身旁时,只听林丽征猛然喊道:“立定!”
军人的下意识使钟兆平在林丽征的口令声中停下了脚步,然而跟上来的却是林丽征朗朗的笑声。
钟兆平也笑起来,但是他说:“你是哪里来的教练员,百米冲刺也要喊‘立定’?”
可是林丽征有现成的话等着:“谁是教练员,我信喊你却愿意听,还来埋怨我?”林丽征把一双大眼睛瞪得圆圆的,好像她什么时候都占着理似的。可是林丽征随即又漾出一脸笑容,换了一种口气说:“没有看到我刚才正在穿裤子,你来到跟前总有些不雅吧?”是的,说话的时候林丽征的棉衣还披在身上未穿呢,裤子也是刚刚穿好。钟兆平略带歉意地笑了。
然而林丽征并末注意到钟兆平的表情,她一边往身上穿着棉上衣,一边又说:“你今天也起这么早,不暖被窩了?”
钟兆平答道:“大早起空气这么好,也不是单单给你一个人预备的,我也需要增添一些朝气嘛!”
林丽征不想饶过钟兆平,她瞪了钟兆平一眼:“哟,真稀罕,什么风把你吹醒了?”
钟兆平笑了笑:“当然是东风了。”钟兆平因循了‘东风压倒西风’的习惯用语。
林丽征捧腹大笑起来:“亏你还机敏哩,已经是冬天了,还刮东风吗?”
钟兆平也因而大笑起来。但他灵机一动又说:“你不要忘记你给我吹的可都是东风呵!前天晚上,你不是还给我吹了两个小时吗?”是的,林丽征前天晚上还和钟兆平谈了两个小时的心,他把它说成‘东风’倒也是贴切得很。
林丽征翻动着她那双明媚可人的大眼晴,又故意噘噘嘴嗔一下脸儿,但稍停‘扑嗤’一声又笑了:“就你会变着法儿把人说!”
可是这一嗔一笑之中,让钟兆平感受到了林丽征浓浓的情意所寄。谁都知道,女孩子的感情是最为丰富的。而林丽征在这一嗔一笑之中,不仅包含了她内心深处女性的多情与温柔,也包含着她对战友的深切期冀与鼓励,自然还包含着她对钟兆平几个月来一直掉队的善意责备与等待。人们都说,女子的笑和嗔是无限微妙的,一点都不错,未有千言,胜过千言。在这种时候,任凭谁都是可以体味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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