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一代风华

      ——诗与血与火的洗礼

         第五章  军列向何方

              (4)

待到太阳的光芒又一次照到车厢里边的时候，当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钟兆平从睡梦中醒来，觉得静悄悄的：“唔，可能是军列停下了。到什么地方了呢？”正在这时值日连长在车外边吹起了哨子：“起床下车，准备开饭了。”大家咕咚咕咚的一下子从车铺上一跳而起，又按照要求首先打起了背包，并整理了一番军容风纪，尔后一个挨一个从车上跳下去。

“嗬，好大的地方呀，这是到了那里？”朱明华第一个止不住大声地喊。

“这是丰台军需站。”陈排长说。

“丰台？！你说什么地方呀？”钟兆平忽然也忍耐不住了。

还有的同志不待陈排长再作答，就嚷嚷成一片：“那不就到了北京吗？”

“是哩！是到了北京呀！”陈排长见大家兴高采烈的样子，也很高兴的大声说起来：“毛主席、周总理、朱委员长，还有许许多多中央首长，都住在北京城。”

“毛主席是住在中南海呀！”不知道谁在说。

朱明华更是高高兴兴地说：“快吃饭，吃完饭找个至高点上去观一观。”

“中南海恐怕是看不到的，天安门应该能看得到。”不知是谁又在说。

但不管是谁在说，大家都在高兴着。待到端起饭碗来，大家那股子劲更甭提了，好像要去赶什么钟点似的，“呼呼噜噜”“叭嗒叭嗒”一片吃饭声，待囫囵吞枣般吃完了饭，就猴急猴急各自去选择称心如意的地方去了。

朱明华、钟兆平、周茂、宋五娃登上了一座高高的枕木町。他们翘首观望着，真想把北京城尽揽眼底。可是茫茫无边的红楼绿丛中，到处是楼的山，楼的海，哪里能猜得准何处是天安门，何处是中南海？他们指手画脚地看了好一阵，忽听得几声响入云霄的鸣笛声，估摸着又有新编列车要远行了。钟兆平蓦地又想起“军列究竟向何处去”这个让他们牵肠挂肚的大问题来，他们有机会上前线吗？

他又喊起朱明华：“明华，你不是说我们会从石家庄往德州开吗？现在石家庄早就甩在我们身后了，这军列不可能再朝南开了！”

“唔，就是不会了。”朱明华一边张望着一边疑惑不定的回答着钟兆平。

“那不行呀，我们怀着一腔热情来参军，不上前线打蒋介石干什么来了？”

朱、周、宋三人一齐把头扭向了钟兆平，他们显然被钟兆平的一句话说到了心里去，并紧紧揪住了心。

“对了，部队不是兴写请战书吗？我们也写一份；‘要求列车向南开’！”周茂沉思了一会儿突然兴奋地说。

“哎呀，真是好办法。”钟兆平兴奋异常。

于是，四个人头顶头挤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由钟兆平执笔，不一会儿就写出一份‘要求列车向南开’的请战书。

写好之后，朱明华动作最快，他‘哗啦’一声从钟兆平手中把请战书夺过去，并说：“让我先签上我朱明华的大名。”

钟兆平笑了笑，欣然看着朱明华把名字签了上去，但当他从朱明华手中接过请战书自己也准备签名时，忽然觉得这样做不太周全。他抬起头问周茂：“咱们这样做不大好吧？我是班长，你是副班长，咱们四个又是同班同学，这不等于把咱们新兵班其他人都给忘了吗？”

“是呀！应该把我们全新兵班的名字都签上。”周茂立即同意。

朱明华转弯也挺快，他说：“那我去把咱们新兵班的人都叫来。”

“这样一个个叫太慢了，咱们都去找，车厢里集合。”钟兆平说毕，四个人分头向各处找去了。

不一会儿，全班的同志都到齐了，钟兆平说明了事情的原委，大家一致同意。在请战书上签过名之后，钟兆平代表全班郑重其事地把请战书呈交给了陈排长。

陈排长接过请战书看了看，笑着说：“你们这群小鬼，满有意思哩！我现在就给你们送到首长那儿去。”

                      2025-05-28  发布于新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