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师序言连载(之八)
(2021-05-03 13:18: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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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流情感诗歌 |
行文至此,我要再着重举出一首短诗《梅颂》:
所有的花都走了
只有梅一直在风雪中站着
好生寒冷
但孤单寒冷怕什么
梅的风景都是靠守得住孤单
又不怕寒冷
这首诗的诗眼是梅的“孤单”,好像是英辅把“孤单”二字从历来对寒梅的万千描绘中第一次突现出来,他首先发现了梅的孤单,继而发现了梅的不怕孤单和守住孤单。这诗眼炯炯有神,一下子照亮全篇。再进一步来说,全篇所有的文字,都恰如其分地烘托了诗眼。似乎没有一字多馀,也不能再增添一字。“所有的花都走了”这样的开端一句真得来不易,一个“走”字极其平常,却在这里烁烁生辉。花是不会“走”的,这不是事物的本来形态,却在诗人的心目中奇妙地突变起来。这是一种变态思维,或者说是变异思维。不说其他花都不开放了,而是“走”了,不说只有梅开放了,而是一直在风雪中“站”着。这就叫别开生面。新极了,妙极了,生动极了。第二节,只把梅的风景与“创造”联系起来,就使得意蕴发掘到极致,恰到好处。以“完美”二字点赞,此诗无愧。凡创造都是善于独立自守,犹如这梅。诗的创造何尝不是如此。英辅颇明此道,得此梅的意象,极单纯,却赋有多元意蕴。有诗友评点这首诗,妙称其“简”,真得其髓。简而精,简而不烦,简而丰赡。这是一种简的艺术。于是令人不能不再想到英辅的另一首诗《我》,前面已经评及。标题简到一个字,意象也简到“子弹”一词,小诗不小,家国的大情怀全其其中。这就是大道至简,悟在天成。
结束本序之前,我想借来英辅的一片旷野和一条花径,特意送给大家。我们也应该《寄情旷野》。诸多诗友,都应该拥有这样一方旷野。这旷野既是实际存在,又不是实际存在。这是英辅心境中的旷野,更进一步说是英辅心之诗境中的旷野。我们都可能见过旷野,所以才会有心中的一方旷野。诗人心中更要有一方旷野。这旷野里似乎什么都没有,连“白天黑夜之分也没有”。可又在苍茫中似乎什么都有,有“美丽的平仄”、“意象的高山”,可以使诗思任意驰骋。这旷野无边无际,似乎什么都没有,但充满了诗人的情感,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喊就喊”。只有到这样的一种状态,才可能写出好诗来。英辅是深得其中诗的三昧的。这首诗就是写这种心境。英辅常常在诗中造境,他的诗主观色彩很重,这种主观来于现实,又不一定完全等同于现实。这应该是艺术创造所允许的。
我们还应该拥有一条《花径》。老了,仍然还有一条花径,真是人间的美好。这条花径上可能会有自己的初恋。初恋总与豆蔻年华联系在一起,与美好事物联系在一起,与怦然心动联系在一起,与真挚、热诚、痴情、迷离等等一些微妙的感受联系在一起,魂牵梦绕,甚至一生难忘。初恋也可能是一厢情愿,也可能是两小无猜,也可能有过海誓山盟。初恋恋的也可能是诗,是生活。我对诗人这条心造的“花径”,充满兴会。这个既传统又现代的意象,被英辅所占有,真是太幸运了,太有福气了。人生一贫如洗,暮年萧瑟,但只要有这条花径,就可以徜徉终生了。我们的人生都应该有一条花径,经常在上面散步,留连,与明月相会,与微风谈心,对美的事物总有一番盼望、等待,而终生情犹未了,那该是多么令人神往啊。
愿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