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讲鬼故事的湘潭名人,死后20多年,差点家破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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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
啥意思呢?
就是没钱之人鬼也欺。
湘潭著名文人张璨,喜欢讲鬼故事。
他举人出身,曾受康熙接见而授无锡知县,才几个月,因丁母忧而去职;雍正即位后,又召见了他,授河间知府,又升大理寺少卿。却因得罪了果亲王胤礼,而被公报私仇,降级调用。
雍正又召见了他,说,有人说你有才能无气量啊。
本来,是给个台阶下,承认一下自己的“错误”,照样可以官运亨通。
他却来了句:
臣请归学量。
这下,没得说了,你要回就回吧。
回乡之时,已经57岁了,读书饮酒带儿孙,享着天伦之乐,也很不错。
他曾写诗一首,十分有趣:
南轩北牖又东扉,
取次园林待我归。
当路莫栽荆棘草,
他年免挂子孙衣。
最后一句,一个慈祥的爷爷形象,跃然纸上。
不过,我们先把这句存着,因为后来他做的一件事,不但挂了衣,还差点家破人亡。
前面讲到,他喜欢言鬼,袁枚写道:
张璨谓人云;“见鬼莫怕,但与之打。”
人问:“打败奈何”
曰:“我打败,才同他一样。”
曾国藩下属欧阳兆雄在《水窗春呓》里,则把这玩笑话,给开大了,说他——
相传先生能白昼见鬼,亦好打鬼……先生性方严,不苟言笑。一日坐舆中,忽一笑,或问之,云见一大肚鬼,长不满三尺,皤其腹似栲栳,蹒跚而来,负墙而立,遇一醉人,以足蹴其腹,缠行滕,腹凹而目珠突出,故不觉失笑耳。又言人死越数年,其鬼渐缩小,豪贵有气魄者则不然。
然而,我们晓得,这些鬼故事,纯为无稽之谈,张璨所言,其实与蒲松龄的《聊斋》类似,以写鬼来写人,以写鬼域来写人世,以写鬼之欺弱谄强,讽刺人间种种。
欧阳兆雄写道:
我是其曾孙张云仪的学生,老师告诉我,祖太公曾说:
凡鬼最势利,见人袍服华炫,遥拜作乞怜状,蓝缕者则揶揄之,或掬尘土洒其面,或牵蛛丝网其目,又或相与共指而目笑之,则其人必遭困厄之事。
哪里是鬼势利,其实不就是人如此吗?
康熙六十一年(1722)张璨宁乡文人陶煊共编《国朝诗的》63卷,把自己的《石渔诗钞》1卷附于其后,刊刻发行。
所谓诗的,就是诗之标准。收录了从清初到他们所处年代著名诗人的作品,作为后世学诗的榜样。
虽然所选过滥,阿猫阿狗的都有,并不能成为“标准”,但在保存诗篇一事上,贡献颇大。
然而,他死25年后,却因《石渔诗钞》中涉及反清诗句,而被新任湖南巡抚李湖告了。
李湖于乾隆四十三年任湖南巡抚,按说,这么大的官,应该不会去看几十年前的诗集,我估计,大概率是有人想巴结他而制造了案件。密告呈上,他也不敢压下,因此上报了朝廷。
张璨的儿子张之澴自然吓得够呛,之前已有多少官员因诗集去职,多少人头因修史落地,老子头天天讲鬼,我现在就碰鬼了……
忐忑不安之下,把家里存的诗集,全部扔到了井里,生怕乾隆一怒,来个抄家灭族。
好在,乾隆这次还算开通,大概也是年纪大了,不愿开杀戒,也可能其实真算不上什么大事,反正,他说,《国朝诗的》将钱谦益、屈大均等人的诗选入,尚在这两人未曾查禁以前,本人久已身故,其子孙也没有再行刊刻……着加恩,张之澴免罪……削去通判之职。
虽是虚心一场,但张之澴肯定在想着,爷老子用讲鬼来讲人,其实真讲错了,这有些人啊,比鬼还可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