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唐少峰面色姣好安和躺在那,他实在太累了,行走过这么多坎坷的道路,总想出人头地的他,也试图努力奋进着。可这世界不是你奋进就可以顺着你的意愿走到目的地,不会因为你的善而路通无阻,不会因为你的据理力争就可平衡天下;好与坏总要平衡的,否则失去比较的世界不就变成一块没有感觉没有肥力的沙漠吗!可眼前,坏的成分是不是已经彻底了,失去平衡了,谁能来衡量它?
阴霾笼罩着整个天空,压迫着,持续压迫着,终于天空再也承受不住挤压的逼迫,向大地倾情哭诉着,哭诉着它的无奈,哭诉着它的悲凉。
哀乐缓缓地奏响,主持人用着极悲伤的语调说着例行的话语,亲人们试图拭去眼角不停流下的泪水,大家都朝着同一方向看去,都看着安然熟睡在那的唐少峰。看他多一眼,再看他多一眼!这样骤然离去的唐少峰,怎么锁不住大家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失去的,永远无法重生的,怎样都是值得还在生存的人去动容的。
“少峰!少峰!少峰!············”
何小洁被搀扶着,确切地说是被扶拖着在静躺花圃中央的唐少锋躯体边转动着。瞳孔早已失去了聚焦点,口中喃喃念着唐少峰的名字,眼泪已不似瀑布而似断了线的珍珠或像屋檐刚下完一场暴雨而在滴着的水滴,“滴答”,“滴答”地流着!痛到极致的疼,就是这灵魂出窍般的状态吧。人们已经不会去指责何小洁哭得不够大声,调子不够凄凉什么的。大家都知道一种极致的痛苦,就是无言的!无言的痛苦是最具有杀伤力的!
“怎么明知道有疑点,还这样草草订案?”
何小洁质问着。
“你没看到法医说死者是用毒过量而死的么?”
民警不耐烦地答。
“法医这样子说。难道法医和你们都没看见他身上有伤吗?他身上有伤,他身上有伤啊!你们怎么可以就断定他是过度服毒而死的啊!?”
“难道法医鉴定还有错?你们不相信可以自己花钱请个高级的回来验。反正就是这样定案的了。有本事你们自己请,我等着你们来翻案。”
民警冷血无情地对着何小洁她们咆哮着,转头对着其他同事说。
“这世界,一天到晚有多少白粉仔死亡,每一个身上都存在天大的冤枉,我们岂不是忙死了自己!这些白粉仔纯粹是自取灭亡,天也救不了他们。”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你太过分了,太过分了!我丈夫含冤而死,尸骨未寒,你身为警察竟然这样说话!”
何小洁悲愤地冲过去,扯着民警的衣领,哭诉着。民警不屑地甩开了她,还是说着那句话。
“我说了,你们有钱有本事,就去请省高级法医来鉴定,我们等着。”
当火化师掀开盖住唐少峰脸上的白被单,让何小洁确认一下时,何小洁望着自己身旁已然就这样沉睡过去的爱人,还是无法去相信眼前这一事实,过度悲伤的疼痛狠狠揪住她的心口,她哀嚎地扑在唐少峰身上。
“少峰!少峰!你怎么就舍得这样离开,你怎么就舍得抛下我们母女,你的父母,你怎么可以让人们都误以为你是自取灭亡,你怎么能就这样含冤离去,你怎么能,你怎么能,你怎么能······我怎么舍得让你化为一堆白骨与灰屑,我不要!我不要!不要!不要!”
何小洁疯狂地护住唐少峰,扯着沙哑的嗓子哭喊着。何小洁试图推回躺着唐少峰尸体的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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