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并不遥远

作者：郭璧尘 周雨田  乃漩

诵读：素心如兰

 

    狄良来白玛已经有些日子了，每天在山水间游荡，也每日到曲措的毡包中呆呆，跟曲措说笑，打闹。这天狄良来到曲措家，看曲措在收拾毡包，狄良不解地问：“你这是干什么？”

    “我要搬到一个有水草的地方。”曲措擦掉了头上的汗珠对狄良笑着。

    “好，我来帮你搬。”说着狄良就要搬锅。

    曲措惊慌失措地喊：“别动！”

    “曲措，一惊一咋的怎么了？”狄良不知所措。

    “藏族对锅灶非常敬畏，灶有灶神，不可怠慢，你没有发现随便走进一户藏族人家，他们的灶台打扫得干干净净，锅碗瓢盆擦拭得一尘不染吗？”

    狄良若有所思：“哦，是这样。以后你多告诉我一点儿。要不，我会触犯你们的——”

    狄良没有敢再说什么，看着曲措。

    “锅叫‘什巴’，每遇节日是要拜灶神的，搬家也要敬灶神的。”

    狄良急切地问：“哦。怎么祭，能告诉我吗？”

    “我们现在就举行仪式，你看着。”

    曲措非常虔诚地往烧着牛粪的陶罐里洒些茶叶和酥油，当青烟升起，曲措端着陶罐对厨房的象征灶神的蝎子相讲说着什么，狄良默默地看着，不敢动任何东西。

    敬完神，曲措唱着 “什巴”的歌：

        当初“什巴”形成的时候，
　　连火石大的石头都没有的地方
　　游牧民的支锅石从哪里来？
　　当初“什巴”形成的时候，
　　连火石大的石头都没有地方，
　　挖出草皮当架锅石。

 

    吃了饭，狄良磨磨蹭蹭着，那日也跟着狄良走来走去，纳森怕那日和狄良走，也跟着狄良和那日走来走去。。

    狄良回头看到纳森和那日，笑了，蹲在了纳森跟前：“吃饱了，也喝足了，我今天可以在你家睡吗？”

    “当然可以，阿妈啦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狄良憋在心里的话，早就想问，试了几次，她都没有问，今天终于憋不住了，她看着纳森的眼睛，问：“你为什么不要我寄来的东西？”

    “我不想离开西藏，我不想离开阿妈啦。”纳森未加思索脱口而出。

    狄良被逗笑了：“这是哪儿跟哪儿啊？我问你，你爱西藏吗？”

    “爱。”

    狄良紧追不放：“你爱你的阿妈啦吗？”

    “爱。”纳森很深情地看着曲措，坚定地回答。

    “爱就得有本事，本事意味着富有，富有了才能叫你的家乡改变样子，富有了才可以叫你阿妈啦幸福，你说对吗？”

    纳森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但依然懵懂着：“对，可是怎么才能富有，有本事？”

    曲措干完活走了过来，看到狄良和纳森一本正经地说话，笑嘻嘻地：“你们在说什么呢？”

    “我们在说你。”狄良带着狡黠对纳森眨了眨眼，纳森会意地也眨了眨眼，看着曲措。

    “说我什么？”

    “能歌善舞，年轻时一定有很多人追。”

    曲措把狄良的话显然没有当做玩笑，她的神情变得有些沉闷，呆呆地坐在草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