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你说你喜欢我与你如栀子花，那味道不浓不淡（二）

作者：水心

广州到沈阳，全程约2759.6公里，沈阳到凌源全程约416.1公里，我和小胖搭乘约26个多小时的火车到沈阳，次日又转乘7个多小时的火车到凌源。河北廊坊至辽宁凌源全程约433.7公里，开车需要6个多小时，你的土豆载着你们从廊坊到达凌源。只为履行这个约定，我从广东的广州辗转跑到了辽宁的凌源，你从河北廊坊奔波到了辽宁凌源。我本以为，这个夏天，你本来就是要带着小鱼去到凌源，与你的土豆在工程驻扎处生活。你我见面之后，你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我是打算带着小鱼回河北廊坊他家住了，小鱼哥哥没人管得了，我不管不行。”，我才知道，为了这个约定，你的付出，不亚于我。而当我与小胖在你们驻扎住的房子里刚卸下行李一会，从里头的房间，走出一个八九岁的男孩，你对我说，这是小鱼哥哥，是土豆和前妻的孩子，我当下便想起当年在华山西峰之巅时，你大概对我说：“我交往的是一个离婚的男人，家里边有反对。”，我好像跟你说：“我心死了，对所有感情都失去了信心，没了信念。”

两岁多的小鱼开口说话晚，所以叫不了我阿姨，也叫不了小胖哥哥。两岁多的小鱼，皮肤有点黑黑的，实际看起来没有照片里的那么肉乎乎，但眼睛还是那样大，那样炯炯有神，一对小虎牙在笑起来的时候，还是那么可爱，带点傻小子的憨样，又虎虎的，就像他的小胖哥哥的小时候。你挺好，在我看来，神色已经慢慢在恢复，没有某一段时间看着照片中的你，都觉得有点心疼，那是带着虎虎的小鱼令自己过度疲劳的憔悴，那种属于初为人母的操劳憔悴，曾经，我也有。小鱼哥哥很皮，你这样说。小鱼哥哥被他奶奶宠坏了，你这样说。小鱼哥哥成绩很差，你这样说。小鱼哥哥只是没人好好教育，但其实是个好孩子，你这样说。是我主动要回去负责起小鱼哥哥的教育，我要慢慢把这孩子带回正常的轨道上来，你这样说。在我面前，你就是淡淡地说着这些话，就如你所提过的栀子花，不浓不淡，刚刚好。虽然，你也有在为重逢之后，两人该说些什么，以免气氛进入沉默的尴尬之中，而对我说一些话时，但在我看来，你，还是温温地淡淡地。其实，这样，挺好。在我看来，我们即使沉默着，也不会感觉陌生，不会感觉尴尬。

  房间的冰箱里有你储藏的雪糕冰棍，刚好三个孩子都是好吃这个的，那两三天，他们仨在一起吃了好几根雪糕与冰棍。小鱼哥哥有在做暑假作业，小胖会愿意辅导下他，很皮的小鱼哥哥却能在那个时候安静下来，听着小胖给他的解释与引导。我和小胖被你安排在另一个小区同事驻扎的房子，我们那天起床，出门按你指引地点搭了公交车，司机开得很慢很慢，停车很慢，启动很慢，乘客下车很慢，上车也很慢。这一天，我在微信朋友圈记录下一条关于这座县城的感受：“如果京沈高铁这段兴建，没有土豆单位的参与，那番茄和小鱼也不会跟着来到这座城，那么，我与她的约定，也不会在这座城兑现。因为一个人，而来这座城，这种感觉，也挺好。这座只有唯一一家钢铁厂就再无任何产业的城，是慢节奏的，哪怕环境不是特别整洁，道路两旁汽车乱放，所有街道商铺关乎居民饮食起居的琳琅满目，一到夜晚连道路路灯都十分节省，人们非常少夜生活的小城，它也还是慢节奏的，公交司机始终慢速行驶，乘客也不匆忙，出租司机也不急不躁，一个起步不打表，市内也就每人五块。这座平均工资一千多左右的城，房价不高，瓜菜果肉价均不高，许多年轻人外出远门挣钱，留下一城居多的老少相伴。这座小城，还是·法·轮·功·的“老窝”，番茄说，当碰上老太老头要向她·传·法·时，她就把别人教她说的一句话说了，那老头老太不再说一句，直接走人，番茄那句话就是:退了（退dang）……这座城，整了偌大宽广的“护城河”，却是长草不装水，有段“装”了水，却是隔开来弄个游玩设施来收费。水，于北边，是这样的。时光慢慢，我们相聚、分别，也总能再见，我相信，我知，你定也信。”

就这样，我与小胖回到你居住的小区门口，我们买了菜和肉提着回到你房子，我说给你煮一顿南方的饭。那个中午，阳光挺好，我在厨房准备着午饭，你走进走出，孩子们在吃雪糕看电视，在吃你走出去买回来的水果。饭做好了，小鱼哥哥和小鱼都没有你吃得那么香，就是那么简单的青菜与瓜肉，简单的口味，但你的脸却一直洋溢着淡淡的幸福。你拍了几张照片发朋友圈，说“阿宝给我们做饭了”。那个傍晚，我们一起散步在那条宽敞而没有水只长草的护城河边，一起看着肉乎乎的小鱼在前头跑，还让小胖与小鱼哥哥硬抱住扭动的小鱼，给他们拍了合照。突然，我想到，照片的意义就在于这样的定格，记录着一次又一次的相遇与重逢。在全国各处如果都有朋友，都可以这样探望下，挺好的，你说。阿宝，下次我们一起去北京，你说。

我们的相遇，我们的重逢，我们的离别，都如你所说的，如栀子花的香味，不浓，不淡，不远，不近，刚刚好。

阿宝，我也想要属于自己的空间，但现在好像还不行，最近你说。阿宝，我考到驾照了，最近，你说。阿宝，我翻照片时看到这些我们一起去爬华山的照片，最近你说。我好久没翻过了，最近，你说。我想要自由，一个多月前，你的朋友圈说。想念璧山的日子，三天前，你的朋友圈说。

写于2016年12月1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