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黄昏，雪似乎小了一点，牦牛的四蹄默默地踏在风雪路上，筑路的双脚艰难地挪动着，狄良爬在牛背上昏昏欲睡，她听到了很多狗的吠声，她四周看了看，那日就是旁边，也在四顾着：“这是谁的狗在叫？”

    “你是汪志飞？”筑路的声音很高，还带着愤怒。

    狄良听到汪志飞的名字想极力清醒过来，她无力地抬起头，模模糊糊看见一个雪人站在风雪中，那日和另一条狗亲热着……她头又沉沉的低下来，恍惚中听到两个人的对话。

    “你是哪位？”汪志飞对这个不太友好的人问。

    “你的老乡。汪校长，你要接的客人，我给你送来了。”

    “她叫狄良？”

    “莫非你还要接别人？你就不知道西藏的天？随随便便答应人家这个时候来西藏！你不是书呆子，就是喝了牦牛尿了！”

    汪志飞并没有在乎筑路的骂，急忙跑到牦牛跟前，他看到了半昏迷的狄良：“她没事吧？”

    “高原反应。”

    狄良虚弱地：“你这个人还算是说话算话的人，按照约定来了，但晚了。我原谅了你的失约，但不一定原谅你的其他。”

    汪志飞看了看周围，惊恐地喊：“快走，一刻都不能停，还会有更大的暴风雪，雪崩。”

    筑路冷冷地：“你自己行吗？”

    “行，那你？”

   “我得返回车站。”

    狄良挣扎着坐了起来：“筑路，你别回去，我不想让你走。”

    筑路亲昵地摸了摸狄良的头，笑着：“小丫头，你肯定是要回内地，我那儿是必经之路，我们还会见面的。”

    狄良抱住了筑路的胳膊，哭了：“我不想……让你走……”

    筑路想给狄良擦掉眼泪，但最终没有：“把眼泪擦掉，来西藏的人是不哭的。”

    狄良乖乖地擦掉了眼泪：“你非要走？”

    “是，你是知道的，我那里有着牵挂，你会理解我，来，小丫头击掌。”

    “你要保重筑路。”狄良非常不情愿地与筑路击掌，泪又一次流了下来。

   筑路走了几步，又返回来：“小丫头，让那日跟着你，那日是个非常聪明的家伙。”

    “我非常喜欢那日，可是我不能要，一路上我看到了那日的作用，没有它你怎么回去？”

    汪志飞说：“狄良说的对，你带走，我带了很多狗，后边的路我熟。”

    筑路走了几步，又返回，对着那日：“走那日。去跟那个小丫头告别。小丫头记住我们的约定。”

    那日凑到狄良趴着的牦牛身边，用舌头舔了舔狄良的脚，转身跑到筑路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