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不要天真以为钱可以换来一切

人生自古，从来都是有钱并不代表能得到一切，而没有钱，却是万万不得。我始终相信，没有钱，一样可以得到一些东西，而没有钱，到底是有多少才算是没有钱，而有多少才算是有钱的，你是要靠物算衡量，还是靠情感衡量，这些衡量，向来没有定数，取决于每人价值所趋。更现实的，你有多少，你有没有，你有多是快乐还是不快乐，你持少是不快乐还是快乐，这，才是个生活的问题。于我而言，不论他人，只于我而言，从来不曾膨胀过物质，但也从未过度饥渴过物质，也许是这样，于我而言，能带给我幸福感的，仍然是厚实的情感，它便是我生活重心的支撑点，一栋房子的主要构架。

也许如我此类性情的人，绝对不是纯粹不食人间烟火般的单纯，有的也不过是较为看透，较为冷眼，总想圆滑之人行圆滑之事，伪装之人说伪装之语，各种形色自当演绎其角色好了，让你一眼能容易看透，且知该以什么姿态同此类人相处，也就基本可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可是，有时候，你一下就会天真的以为，披着羊皮的狼，它一定是只羊，而非是狐狸，即使你知晓所谓在商言商的道理，你也执拗相信，即使生意，也有淳朴而热情的血在流淌着，这就是当抵达西海镇达玉环青海湖大本营后，通过木子安排认识到带着我们环一圈为时两天的青海湖的司机鹰哥时，我以为，草原生活的人，即使是生意，也是有朴素的存在。

人往往在一厢情愿对生活付诸于许多美好的愿望时，总想着你一定就都能遇到美好的事与美好的人。人生路上，屡屡因此而受挫，然我终相信，那个美好愿望，将持续下去。于是，我将环湖之路开始之后，司机鹰哥对我们一行人所有的好，都点滴记在心头，并报以一种人在旅途无心灵束缚的交流，那样，看起来一切都是美好的，我们，幸运遇到一个热情而质朴的好司机，他会在你需要停下来时马上停下来，他会用手机帮你们记录下行走的影像，他会在你们当中有人不舒服需要返车取药时而积极跟进，他会唱很动听的草原之歌，他会在你们讲笑话时毫无缝隙的嵌入一起开怀大笑，他能跟你们一起吃饭喝酒时演绎着草原的习性，他能裹着军大衣和你们一起在寒意袭骨的晨早等待着青海湖边那佛光一现的日出，他能跟你们像回归本真孩子一样，在尕日拉的山头上，尽情散漫地攀登，他与你们都像似忘记，他不过是你们付钱雇下的司机，一时间，司机与旅行者，就像似久违的朋友故交。

可到底是天真以为，你用钱，而能得到美好纯真的友谊，这个看似热情质朴的草原汉子，他果真在这短短两三日之间，就与你们，跨越买卖的藩篱，成朋友了，还是那种不用太斤斤计较的朋友？错了，大家在二次交易达成的时候，都错了，他没有斩钉截铁告诉你们，你们给的价于他，是不合算的，这趟生意没法做，适时提出自己需要的价钱，然而，这只狐狸他没有当时就对他的二次酬劳提出意见，而是在所有“让我们青春作伴活得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的那种美好过完之后，在他自己也差点忘了自己是司机的身份之后，在最后去往青海西宁的归途中，这只狐狸慢慢在褪去他披在狼身上的羊皮，拐弯抹角，支支吾吾，心神不宁的跟你一次又一次传递着，你付给他的酬劳太过不合算的信息，于是，你得承受长达数小时的疲劳昏昏欲睡状态中，还得照顾他的情绪，担心着他晚睡贪早的疲惫精神会影响到旅途整车人的安全，你得不停跟他说话。

终于，我说，多给你两百就可以了吧！？

然后这只狐狸在短暂沉默之后，豁然开朗似的，又开始说说笑笑，好似回归草原人本该持有的质朴，说了诸如我们走后他会想念之类，说了相处两三天他很不舍得我们之类。

我说，这有什么呢，不过是，人一走，茶就凉！

我们总会每每天真，以为用钱就可以换得一切，然而，世间的一切，真的就可以用钱都换得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