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在看守所昏天暗地呆了两个月的李月然，终于刑满释放。这一天，蓝天格外的蓝。阳光非常耀眼，刺得李月然都无法睁开眼睛。

“快走！别回头看。出去好好工作，可不能再犯事。”

监狱官严肃地说着。“咣当”铁门关上，传来久而不散的回音。随着这声巨响，李月然那颗悬着未稳的心跟着回音久久颤栗着，无法平静。一时不知走向的李月然看着面前分往各处的路口，内心惶恐不安，咬紧下唇。虽然告诉自己不会有人来接的，但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期望着。在这个陌生城市里，自己没有一个朋友，有谁会来接？两滴眼泪落到渴得冒烟的柏油路面上，瞬间就被热度给蒸发得无影无踪。

双脚犹豫缓慢地迈着，思绪在天马行空。“嘀······嘀！”前方传来几声摩托车喇叭声。“嘀······嘀”声音又一次响起。李月然耐不住好奇看了过去，一个阳光笑脸的男孩正朝自己看来。这是？愣神之间，车子已到身边，不是别人正是两个月之前审讯自己的范雪原。

“范警官，您还有事？”

“没······呵呵！没事。就是想着你今天出来，反正我有时间，也就过来接你，你不要害怕，我没任何不好的想法，就是——就是想和你做个朋友。可以吗？”

范雪原紧张死了，准备那么久的对白一经出口，也就变得吞吞吐吐、断断续续的。阳光好刺眼，照在范雪原身上。从李月然眼中看到的范雪原仿佛是个长了翅膀在那闪闪发光的天使，可爱极了。

“怎么样嘛？李月然，别不出声呀。”

这呼唤硬是将李月然从光芒里拽了出来，所有美好的憧憬全都化为水蒸气消失在空气中。

“这——”

突如其来的状况是李月然始料未及的，诧异之余，也就不知如何回答了。范警官怎么会想和自己做朋友。李月然想着，于是在口中蹦出：“我不配！”

李月然说完，扭头便往另外一条路走去。这下可急坏了范雪原，难道帅哥的牌子从此得卸下不成，怎么这个女孩对着自己的诚恳是那么不屑与淡漠。

“喂！李月然。”

范雪原发动车子追了上去。

“你可不能这么想，谁瞧不起你？在哪里？你叫他出来，看我怎么教育他，这么没眼光，这么可爱的小兔子公主怎么不配和我范雪原交朋友。快点，那个谁？别躲着，快出来。”

“呵呵呵······呵呵！”

李月然被范雪原一番无厘头的对白给弄得忍俊不禁，再也按耐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你终于笑了。真好！”

这下换范雪原脸红了。李月然停止了狂笑。

“好吧！我们做朋友。”

“那上车，我送你。你准备去哪儿？”

“送我回上班的地方先，我还有工资在那！”

冬天里，暖阳下，柔和的风。李月然闻到了那自然的体香味，一丝久违的甜蜜涌遍周身。

在很长很长的时间里，虽然黑夜白昼还是不停地转换，可李月然感觉所有一切都停顿了下来，她宁愿时间停止在这一刻，这样她就可以忘记肩膀上的责任，忘记那刻骨铭心的痛恨，同时也忘记满身污垢的自己。

范雪原像个天使，像个魔法师，他的率真、乐观、幽默的个性，使得在他光环照耀下的女孩，逐渐变得快乐爽朗起来。

“月月。”

“恩。什么事，你说呀！别吞吞吐吐的。”

此时范雪原与李月然正在公园里，面对一个小湖坐在秋千椅子上。湖水虽然不多但很干净，碧绿的水面上稀疏有些枯干的荷叶梗，想是休息片刻以待来年重生吧。

“月月，冷吗？”

说这话时的范雪原已经站了起来，走到秋千椅子后，双手扶着链子轻轻推了起来。企图想把萧瑟的寒风给推跑。摇椅上下摆动时，李月然那一头柔软的直发，随风起舞。真美！范雪原看得出神。

“月月，你辞掉现在这份工作吧！找个好点的来做，然后，我带你回家，见我母亲和奶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