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颜渊死。子曰：“噫！天丧予！天丧予！”

【笔者注】本章讲的是孔子对颜回去世的直接反应。颜回是孔子最心爱的弟子，孔子视其为左膀右臂，把他作为自己的衣钵传人。颜回的去世，对孔子的打击很大。孔子认为，颜回的去世，是上天的安排。上天带走了颜回，就是断了自己的左膀右臂。这说明，上天已经放弃他，不再寄希望于他了。这是天意。所以，孔子说，上天扔下他不管了。孔子这一反应，不仅是慨叹颜回的死，更慨叹自己命运的终结。颜回的死，就是自己命运终结的信号。

综合本章和前面的章节，笔者认为，尽管孔子提出敬鬼神而远之，但孔子并不否认神灵的存在。由于搞不清楚神灵是什么东西，也说不明白神灵是什么样子，孔子才采取这样的态度，即不争论，不肯定，也不否定。但是，从孔子的话语和孔子弟子的记载来看，孔子本人及其弟子还是相信天这个神灵的。孔子弟子甚至认为，孔子是上天派来传道的，是上天在人间的代表。孔子本人也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是上天的安排。这与后世儒家提出的“天人感应”、“天人合一”理念是一脉相承的。朱熹在《朱子语类》卷九十三中记载的“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也是这种理念的反映。

因此，可以肯定地说，孔子是一个有神论者。有没有神的存在，无神论和有神论争论了几千年，至今没有定论。当今世界，有数十亿人相信神灵，尽管相信的神灵不一样，这些人还是各信各的神；同时，有数十亿人不相信神灵，认为神灵是不存在的。但是，从唯物主义的角度来看，有神论属于唯心主义。

或许有人会说，孔子说“天”，就这么一说而已，就像今天许多人说老天一样，不是当真的。笔者不这么认为。从论语的记载来看，不像是孔子随便说说而已。以周公等为代表的周朝统治者提出了“以德配天”的君权神授说，其主要意思是，“天”不是某一个族独有的神，而是天下各族共有的神，“天命”属于谁，就看谁有使人民归顺的“德”。孔子非常推崇周公，对周朝的制度更是赞誉有加，不可能违背周公等人提出的这一主导性理论。孔子说“天”时是当真的。

所谓“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纯属后人的吹捧。如果孔子没出现，必然会出现伯尼、季尼、叔尼之类的人物，把这个历史任务承担起来。当时的社会环境、知识积累、思想发展等达到了一定阶段，促成了这些哲学理论的产生。不可能因为一个人没出现历史就不发展了。举一个最明显的例子，古希腊没有孔子，不是出现了苏格拉底、柏拉图等思想家吗？孔子不出现，必然出现其他人。

    【笔者译】颜回死了。孔子说：“啊呀，老天爷丢下我不管我了，老天爷丢下我不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