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三十
(2016-07-08 18:20:12)
一场细雨一缕清风，秋天载着满身的金黄风情万种而来。虽然，这个季节让我很压抑，让我很忧伤，可我还是喜欢那铺天盖地的黄色海洋。天空蔚蓝明净悠远，就连云儿都是悄悄的来悄悄地去。田野里也很美，偶尔看到记忆里的几棵野草，会让我欣喜万分，就像遇到了久违的故人，我对着它们深深凝视，却想不起来一些草儿的名字，时光匆匆，请原谅我记不起你的名字，但是我依然记得你的模样。
翻着相册里去年秋天拍的照片，景色依旧，人依旧，恍惚中好像是昨天拍的，可是，已过去了一载。这个秋天，树梢的叶子依然如阳光般灿烂。
秋天很热闹，你看，庄稼很沸腾。不知什么时候，菜市场的边上就停了很多的四轮子。近前去，车厢里周围的地上摆满了瓜果蔬菜，小贩们穿的像倭瓜一样，或倚着车厢站着，或直接坐在车厢里的菜堆上，与顾客讨价还价。我喜欢这样一家家的溜达过去，就像回到了儿时在地里刨土豆地瓜掰玉米棒子摘红豆绿豆，这样的情形，是那样的熟悉亲切。——“哎，你是那谁谁吧?”一声清脆耳熟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遁声寻去，看到了英子！
说起英子，就回到了六年前，那时我们都在给别人打工，店铺离的近就认识了。英子比我大一岁，身材娇小，又长了一个娃娃脸，平日里爱说爱笑。记得当时网络歌曲很流行，一首《白狐》更是我们的最爱，还记得英子趴在桌上听歌的样子，完全一个小女人，有人跟她一开玩笑就会脸红。此时，英子就在我的面前，我差一点没有认出她来。她有点拘谨，盘腿坐在车厢里的一堆土豆上，穿一件很暗的厚外套，围着一个土色的围巾，整个人显得很臃肿。头发往后盘着，脸庞俨然不是记忆里的那个样子，眼角处很多皱纹，皮肤黝黑，整日里的风吹日晒脸上布满了沧桑，只是那个眼神与笑容和记忆里一样。说着话，英子手脚麻利的扯下一个塑料袋装进去四个大萝卜，眼看要装不下了，又去扯袋，我紧忙拦住。一阵撕扯推让，拗不过她，只好接了过来。她要招揽生意，寒暄几句我们互留电话就告别了。之后又碰见几次，知道她嫁到了乡下，有两个孩子，今年的洪水灾害，他们都搬离了村子，在县里找了房子，没被淹的蔬菜土豆就拿来卖。
老公不忙的一天，我约了英子在我家吃饭。儿子三岁，看到英子没有像以前见到陌生人那样粘着我，席间，我们颇为轻松的聊了很多，聊的最多的是孩子和家庭，看样子，她过得挺幸福的，家里有几垧地，老公也很知冷热，她告诉我结婚五年多没做过几回饭，都是婆婆做要不老公做，说着话眉眼里都是一种知足。
我们都不能喝酒，老公买了六瓶啤酒，我对她说：“这么些年没见，我们今晚就来个不醉不归吧！”结果我们俩每人一瓶啤酒，倒也很尽兴，都惦着孩子，岂能喝多？英子问我：“没结婚前是不是很好，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现在是没以前潇洒了。”可不是吗？儿子三周岁，在肚里一年，合计这四年我就没怎么逛过街，没怎么出去吃过饭，儿子是我一人带大的，老公就是一大孩，家里的事也帮不上我，这些年总算熬过来了，孩子大了，我却觉得自己老了。看见英子，和六年前记忆里的那个英子判若两人，我自己看不出自己的变化，别人是一目了然的，就像英子说的：一个女人怀孕带孩子疲劳加熬夜老的是最快的。我们都是把青春给了家庭给了孩子，你说，孩子都满地跑了，我们都三十岁的人了，能不老吗，岁月早就盯上我们了。
吃着饭，心里就突然涌出一种悲伤，像我这样的女人是永远不可能为了自己而去自私的。孩子和家庭就是我的全部，把我放在同龄的人堆里，我与大家是格格不入的，木纳的，显然我是心灵老化的，不追求物质，不娱乐，不化妆，思想就是一大妈级的。这简直太悲催了！
与英子一样，我们都是外地姑娘来到这么远的地方，多少有点惺惺相惜的感觉。不一样的是，她的父母现在和她一起生活，如此就没了想家思亲的情结。我是一个喜静之人，在他乡也不怎么喜欢交集人，与英子的相遇，也算是种缘分，将来姐们情长了！
女人三十是一个过渡口，三十岁之前单纯幼稚不成熟，三十岁之后才是女人最美好的开始。曾在一本书里看到这样一句话：说，女人只有到了三十岁才是最美的，最有气质的。那天去小婶家玩，小婶盯着我的脸看了数秒，问：“王蒙，你今年多大了，有三十吗？”“今年虚岁就三十了，老了........!”我吐口气自嘲地说。小婶听完很感慨：“当年你刚来时，多好看呐，一晃就三十啦？可要好好保养啊，女人要对自己好点啊......”我不服的问小婶：“我看起来很老吗？”“不老，就像是你这个年龄的人”小婶端详着我说。那一刻，我就想着，怎样才能让自己的脸看着年轻一点啊！
如果让我对着镜子涂涂抹抹几十分钟，那是不可能的，且不管它，随它去。大家都会老，又何止我一个。青春美丽不光是靠脸蛋维持的，有种美叫内在美，这才是永远的。当然了，想着那个三十岁的数字，我的心里是极其复杂忐忑的，怎么会一不小心就走到这里来了呢?如果有些事情我还是这样拖拖拉拉，浑浑噩噩，别说三十岁，四十岁一晃也就在眼前了。
和以前那个任性的姑娘道声再见！三十岁，我来了！
2013.9.17
凌晨四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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