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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走过的青春就像用时间换来的磁带,总有听完的时候,按回车键又是另一面,空白的那一面。
林葮从没觉得等一个人原来需要这么大的勇气,直到真的耗费青春去等一个人的自由,回首才发现,青春没有防腐剂,如果不爱那个人,那些年只能是那些年。
(1)
25岁时,林葮遇见了这个俗称夜店小王子的亩天,他没有显赫的身价,有的只是一副还不错的皮相和一张花言巧语的小嘴。说起当年,林葮总会用蔑视的语气,“你就是傻,傻透了。”
亩天将手上的面粉狠狠地拍在林葮的脸上,留下粉白色的掌纹印。
阿懒见到两人玩闹,不禁心感欣慰,没人知道这两个毫不相关的人是如何在一块的,当然,也没人会留意这两个平凡的人,可阿懒这个旁观者却见证了属于她们的爱情。
五年前,林葮放弃了学业转战社会,成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销售人员。那会儿林葮还不会喝酒,也不大会打交道,每次陪客户出去喝酒,都是一口闷式的灌酒,所以大都时候都是边走边吐,等胃虚空了,也就到家了。
有一回,林葮刚讲下合同,送走客户,就急忙跑进了厕所,一晃神就在厕所里头喝醉了,等再睡醒的时候,酒吧刚沸腾到了极点,到处都是穿着暴露的年轻小姑娘。
林葮就穿梭在这个热闹又空虚的灯红酒绿中,就像双手拴在钢管上的舞女,左右不经意地摇晃,可却一直维持着应有的稳定点,晃而不沉,也算一种本事。
那会儿的亩天傲气放纵,周围人也为了他的豪迈而转个不停,本就是不学无术的人,此时正在舞池的中央放飞自我。
可就是这样两个人,竟然在有一天拴上了红绳,宁为对方牵扯。
(2)
林家破产的时候,亩天还在酒吧沉沦,夜夜逍遥,晃悠脑袋回豪宅的时候,还没掏出钥匙就被送到了派出所,得知亲爹跳楼自杀的时候,竟打碎了桌上的酒杯,叹了一声:好!
阿懒说,他这是恨,恨透了。
林葮微微摇头,将半尺的指尖摩挲了鼻头,道:到最后,他不恨了,应该是悔了。
阿懒没听懂,林葮也没多说什么,这父子两的结一开始就被绑上,或许在一方被扯断的时候,另一头才得到了真正的解脱。
这是有一日亩天喝醉酒,在阳台抱头痛苦的时候,林葮悟到了。
(3)
林葮刚认识亩天的时候,他还没什么钱,除了一身没被法院夺走的名牌,好像也只剩下被掏空了的口袋。
“你能借我10块吗,我好想没钱了”,亩天在面点拉住林葮的手,另一只则无奈地挠了挠头,继而无奈地摊开了手,表示一脸委屈,身无分文。
林葮从书包的长拉链里取出了一张百元大钞递给了他,继而转身离开,哪知道走到半路,亩天又跑了上来,将剩余的钱塞回她的手里,林葮呆愣地看了他一眼,道,“晚上你有去处吗?”
亩天无奈一笑,道:“没有。”
林葮又问,“那你为什么还要将剩余的钱还给我?”
亩天答,“因为,我只问你借了一碗面的钱。”
那天,寂静的马路灯光微亮,夜色有些微凉,林葮抬眼,见他眉间微展,双眸发亮,她将钱又塞回他的掌心,将挂在她胸口的幸运福摘下,道:“姥姥说,人这辈子只有一次,要不不活,要不就活得轰烈,让全世界都知道你在,你一直都在。”
亩天抬眼,见她被灯光拉长的影子,莞尔一笑,掌中的红色福气越发炙热。
(4)
五月的时候,林葮隔壁的屋子搬进了新的邻居,听阿懒说是个男孩,长得很帅,可就是不爱笑,好像也不大愿意见到她,总皱着眉头往她这个房间的窗口看。
林葮尴尬一笑,说要把她家的大狼狗接过来住几天,或许还能保护她的人生安全。
这话还没说完,阿懒就把自家的狗牵了过来,还带上了一个月的狗粮,说这狗在,她才放心林葮一个人在家。这下可好,林葮本就有这顿没上顿的主儿,整日还得闹上铃去做饭,总不能让这狗陪她一块挨饿。
理是这个理,可当她闻到从隔壁传来的香味,不禁踮起脚尖敲了门,等瞧见这个隔壁邻居的时候,才发现做了荒唐事,只能尴尬地伸出手,说了一句:嗨!
哪知道男生将幸运福塞到她的掌心,回了一句:好久不见!
(5)
颜末说,这世界上有一千种等待,最好的那一种叫做来日可期,而阿懒却觉得,这个世界最好的等待叫做,我来了,恰好你还在。
林葮和亩天正式交往的时候,阿懒专门牵走了赖在林葮家的大狼狗,说,人要脸,树要皮,狼狗还是吃狗粮比较好。
亩天无奈一笑,照旧每日摆两副碗筷等林葮敲门,后来阿懒来专门敲来他的脑袋,说特地为他留出的位儿,怎么就不懂的珍惜呢。
亩天摇了摇头,答:这或许是一场感情式慢跑,我还需要时间,我在等,等我有钱,等我有能力,等我能让她将自己放心交给我。
阿懒没回答,但她明白,这个叫亩天的,懂的什么叫做托付。
(6)
七夕的时候,玫瑰花打开了红色的主调。
林葮问亩天,情人有什么打算。亩天点了点头,订了两张机票,带她去了英国,这个枫叶城市就像恍然间的泡影,让林葮失了神。还记得她的父亲曾说过,这个世界上,她妈妈什么都不爱,最爱的就是枫叶国,只是可惜,他穷,没能带她走上一遭。
见叶落归根时,林葮哭了。
都说爱一个人,就要给她最好的,可事实上,却不及给她最想要的。
在某一天林葮最爱的书里,亩天曾看到一句手写的话:终有一日,我会去枫叶国,带你看最美的红叶。
落款是香,听阿懒说,林葮已故的母亲,常换作林葮为阿香……
(7)
30岁的时候,亩天终于娶了林葮,这一天,云很白,万里无风,洁白的像刚被水洗过一样。
阿懒告诉亩天,林葮没了母亲,现在又没来父亲,这辈子或许也只有他这么爱她了。
亩天答:不,我希望她更爱自己。
亩天仍记得,有一日,亩天经过阳台的时候听见两人倚靠在栏杆上时的对话。
阿懒问:林葮,你真打算等这个小子?女人到了30岁,就像走了下坡路,耗下去的可不是时间。
林葮回:阿懒,人这一辈子哪有什么值不值得,你就依了我吧。
每一个字,林葮说给了自己,说给了阿懒,也说进了亩天的心底。
其实等一个人,就像在等白米变成醇酒,最后是酸还是甜,终究会落在自己的身上。生活没什么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你在深渊的时候没人拉你一把;你一个人的时候,没人愿意陪你前行;你承诺的时候,没人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