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 过去,会成为将来#一年期满 |
幽心恰好避开了所谓的等级观念,用易苓的话来说,她就是一个封闭式的大小姐,养尊处优也有自己的姿态,拂去这些渲染的水墨,用粗糙的话来说,就是端着咖啡写着书的的妖怪。
当然,这是易苓倾尽大学老师多年来的教育总结出来的,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张扬却不失内涵,强调却不失个性,这让正喝着汽水的幽心喷出一条绵长的曲线,末了,还说笑着说易苓准是爱情公寓看多了。
一、相遇总是比离别来的莫名其妙
说起易苓,幽心不禁感慨大学三年的心酸与无奈,都说相遇是下个时刻的回首,幽心却觉得单身的主调大部分淹没在那个所谓的相识。
街角咖啡吧是个人经营创意式的店,幽心一时兴起,当了大半个学期的学徒。每个礼拜末总会有男生带一个女生来,坐在窗边最角落的地方。
不知道是上天眷恋还是玄乎地说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好马也是有失蹄的时候,一巴掌落在脸上就连当事人也没反应过来,白皙的脸颊瞬间通红,足以看出这力道有多大。
“你干什么,”男生许久才反应过来,重重的拍了拍桌子,捂着半边脸生气地说道。
“我干什么,哼,廖凡,别以为顶着这张小白脸就能摆谱,我告诉你,你活该,”易苓踹倒一片椅子,把桌上点的甜点饮料连着桌布全都拂下,嘴角微微勾起一丝狡黠,扯着大嗓门说道,他买单。
男生脸色微微一凝,掌心朝下便是奔着易苓袭来,哪知落在半空中却迟迟下不去手,一旁嗑瓜子观众不知谁嬉笑既而引发哄堂大笑,被一个女孩子这么欺负倒也是头一回见。
“你”
“我又怎么了,廖凡,别怪我没提醒你,我见你一次可是打你一次,”易苓甩开在悬半空中的被捏地通红的手,作势要扬拳,看男生缩了缩脑袋,有些怒气的易苓从口袋中摸出一张餐巾纸擦了擦手汗,既而嘴角微微一勾,拎着书包便大步流星的出了店门。
包链子上的派大星让倚靠在柜台的幽心噗嗤笑出声来,暗想:真是个有趣的姑娘。
口袋中的手机振动了一下,幽心从里口袋翻出来侧脸随意看了一眼,是幽冥的短信,他回来了,许久未有的冲动让她昏了头脑,就连和领班请假时领班说了什么都抛在脑后,拎起马夹骑着单车就连忙赶到“亦是”,一口气喝完了当初吐槽了大半个月的柠檬汁。
“我说,你还知道回来呀,当初一个人闷不吭声去法国的时候有想过后果吗?”柠檬汁刚见底,幽心就将积了半辈子的口德挥霍的一干二净,倾尽脑容量诠释了她所谓的愤怒,在她的观念里,这家伙就应该拎着领子打一顿才知道人间险恶。
“没想过,嘿,你这丫头,一年未见脾气越发见长呀!”
“你现在有把柄落在我手上,你教训我试试看,”幽心随手端起幽冥还未尝过的咖啡抿了抿嘴,眉头微微一皱,总觉得比不上街角咖啡,略有些嫌弃地放回幽冥面前,又点了杯摩卡。
“你这丫头,对了,老爷子还不知道我回国了,你替我瞞几天”幽冥使了眼色给幽心,见幽心厌烦地吭了一声,这才眉头微展,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想起还没有加糖,不禁咂了咂嘴。
对于这个满世界乱跑的哥哥,幽心并不反对,家里供着的老头子就希望拎着谁就上公司去,继承人,幽心有时候特别庆幸上头还有个幽冥,幽冥倒是也潇洒的很,两年前坑了老头子两万块前,跑的无影无踪,每年幽心都能收到他从各地寄来的明信片,再后来就是公司。
“你这次怎么想通了,舍得回来了?”像是想起了什么,幽心抬头直勾勾地对着幽冥略有着涣散的眼睛,幽冥无奈的摆了摆手,唠叨了大半天,无非是尊老爱幼、别没大没小什么的,许久这才转入正题。
“公司最近转型到内地,就在b市,离你学校也不算太远,顺道来看看你”
“这辈子这么长,躲的了一时也躲不了一世,你说是吧”幽冥总有一种从内而外散发的一种自信,总的说就是昂着头走路也不嫌脖子酸的那种。
“哦,对了,一会我还有个会,你呢继续吧,小馋猫,我想我付的钱应该买的了你的账了,”幽冥捏了捏她的鼻头,拎起随意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就离开了,幽心朝门口招了招手,拿起菜单寻思着再来些什么。幽冥的说来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她已经习惯了。女生盼望着来场说走就走的旅行,男生却已经随身打包好行囊、开着摩托消失地无影无踪。
点餐的时候出奇看到了角落里略有着尴尬的易苓,说来也奇怪,有些人你不认识的时候,即便站在你对面很多次,你也未必会注意到她,而有些人你一旦认识了,就会在不同场合莫名的遇到她。孟义说,这是蝴蝶效应,发现一个美女,自然会相继认识一大群,对于孟义这个浪荡公子哥,幽心只能感谢上苍,给了他一副好皮囊,没捎上脑子,不然真是个祸害。
以往每到晚间时分,幽心总会来咖啡厅坐上一坐,正好把那段闲暇时分补上。说起“亦是”,幽心不得不提他的老板还是算有眼光的,至少没这么草率的把这咖啡吧整地和茅草屋一般,甚至有时候幽心拿着菜单,总是有想点酸菜鱼的冲动。
二、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易苓的缘分,幽心总会顺带上幽冥,这错综复杂的关系,总会无意间强调幽冥的品味,幽心甚至有时候觉得他的高傲无意让他孤独终老,不过貌似他的情商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再一次见面是在一个月后,幽冥带着易苓来“亦是”小聚。幽心并不是特别乐意,她不理解为什么幽冥总是选“亦是”,在酸菜鱼茅屋喝着咖啡总觉得别扭。
出寝室的时候,幽心缩了缩脑袋,这才撑着伞漫步在这略有着空旷的街道上,说实在的,幽心打心眼的不喜欢雨天,她受不了衣服被雨水淋湿而散发出来的霉味,有一刹那脑海甚至闪过放幽冥的鸽子。事实上,幽冥并不会允许。
幽冥在他们学校可以说一个传奇,顿不多教授总会无意地提起他,这个外教貌似特别欣赏他,或许他并不知道幽冥在他的咖啡放过芥末。
幽心到“亦是”时比约定的时间略有些晚,幽冥脸上表现出一丝不满,她随意耸耸肩,表示对于雨天她一向无可奈何。
“你好,我叫易苓,你是幽心吧,常听幽冥说起你。”
“你好”,一惯的开场白,透过掌心她甚至可以感受到易苓传来的冷汗,厚重的老茧咯着她有些难受,顺着手臂目光上移,本有些紧促的眉头微微舒展。
时光的记忆总是那么耐人寻味,梦里的男生依旧半遮着脸,圈起所谓的神秘感,透过枝叶依稀斑驳的光影打映在脸上,幽心用双手微微挡住,继而挪动身子随意裹了条毛巾进了浴室。
下楼的时候,易苓已经做好早餐正准备出门,幽心慵懒地随意捋了捋头发,顺手从吧台那里倒了一杯牛奶,她有足够的时间在早餐上磨蹭。
吃过早饭,幽心慵懒的坐在摇椅上,有些散乱的头发上俨然多了支铅笔,离交稿日期不远了,她也有的忙了,就是貌似少了些灵感,公寓到处都贴着便签,以便于随时随处都能写下那些一闪而过的东西。
公寓是大一的时候刚搬进来的,也就是刚认识那会,听幽冥零碎的絮叨中大概也能听出易苓遇到些麻烦,寻思着让她暂住在公寓一段时间,幽心一口答应,帮易苓搬行李的那天顺便捎上了自己一箩筐的箱子,幽冥抬起微沉的脸一路说道幽心心机太重,幽心痞痞地回道,我只是觉得是时候让你欠我一个人情了。
写完半稿子的幽心微微舒展有些僵硬的上肩膀,寻思着易苓也快回来了,借着夜色昏暗的路灯打开了电源,她甚至都有些猝不及防,虽然这貌似并不是第一次。
刚进公寓那会,易苓计划书上晚归的时间写的深刻,貌似是从小养成的习惯,夜不归宿并不是她的风格。过了大学,回来的时间就像是掐算好的,准时准点一分不落,幽心甚至有些怀疑热恋的女孩是不是都不情愿放过一秒的错过,或许在楼下你侬我侬好一会儿,幽心并不是那种好奇心很重的人,吃完了刚带回来的夜宵,拾起笔继续埋头苦干着。
《夜冥》即将完结,她甚至有时候趴在桌前都会游神,她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结局来终结这长达18年的爱情长跑,或喜或悲,无异于这两种结局。落笔时她最终犹豫了,给了一张无力的空白卷,开启了明日复明日,决定权永远留给最后一天的自己。
周末的时候,易苓软磨硬泡拎着幽心去楼下超市买了一罗筐的东西,说是要好好犒劳犒劳大作家,幽心撇撇嘴,她并不认为律师会比一个整天坐在房间写书的轻松,大概只是给自己找一个放肆的理由,不过不能不承认的是,易苓手艺确实不错。
三、你知道吗,我们很像
周末晚上,幽心给长达1年的写作画上了句号,最终她还是狠下心来拆散了这段一直挣扎的爱情,或许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幽心心想。
这时候易苓推门进来,她每次失眠的时候都会找幽心闲聊几句,人生总会遇到诸多不顺,这时候闺密总显得那么重要。
“幽冥向我求婚了”
“你呢,答应了吗?”
“我不知道,幽心,我们之间的鸿沟足以让我犹豫,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能不能勇敢面对接下来的一切”,易苓手指摩挲着掌心的戒指,她在做选择,一个艰难的选择,堵上半辈子的幸福。
“易苓,我就问你,你爱我哥吗?”
“爱,怎么不爱?”
“那别人想什么、说什么很重要吗?”
沉默,浓重的沉默,幽心不想左右易苓的决定,无关所谓的友情、爱情。推开门的那瞬间,易苓话语沉闷却不容置疑:是的,或许你是对的。
幽心嘴角微微一勾,却终是没有回头,没有开灯的走廊略有些清冷,她坐在窗台蜷缩着身子,易苓为爱情飞蛾扑火,她不知道她自己还有机会等到那一边的他吗?
定格的相机记录的总是那一段回首的往事,却忽略了最微小的细节,是的,樱花抹过的季节依旧深埋在心底的某一处,而昙花留给了夜深的自己。
疯子,你还会回来吗?幽心低声道。
第二天,幽冥用实际行动告诉幽心他什么叫做像疯了一样,幽心发誓,他果断打破了他们两的约定,特别愉快的打碎了她美梦,她甚至怀疑这家伙吃了熊心豹子胆,兴奋地连后果都没有想过。
幽心顺势推翻了他的约会,耍着小心思连滚带爬地把易苓留了下来,还奉上了收藏的名酒。
有一种叫报应,喝醉酒的女人都是会多多少做点傻事,无意间全盘托出心底埋藏许久的小秘密。
“易苓,你知道吗,那家伙五年,整整五年都还没有回来,他说好的,他说好的”,幽心托着腮帮子,就像个闹脾气的小媳妇,嘴里不断絮叨着什么。
“你这么想他,为什么不去找他呢?”
“不行,我们说好的,我在原地等他回来”
,醉意涌上头,幽心作呕干吐了几次,终于沉沉地睡去。
“你知道吗,我们很像,”易苓用轻的只能自己听到的声音说道。
那一夜,幽心睡得格外地舒坦,就像疯子在的时候一样。
四、曾经,你真的爱过我吗?
喝醉的后遗症就是第二天头痛欲裂,等幽心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刺眼的厉害,冰箱上贴着纸条,无非是按时吃饭、记得喝戒酒汤之类的,幽心甚至有些佩服这工作狂,就像个没事人一样该干嘛干嘛。
午后幽心接到一通电话,听了半天才知道是推荐业务的,小姑娘疙疙瘩瘩绕了一大圈,幽心接的有些心烦,三言两语说明自己没有保险的想法,就挂了电话。不一会儿,口袋中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幽心随手挂断,哪知道手机又响了起来。
“我真的不需要保险,请你不要打过来了,”幽心尽量放低自己的语气,可还是有些按耐不住火气。
电话的另一头显然有些迟疑,“这些年,你还好吗?”
沙漠的另一端呼喊声的清晰度也不过如此,可在幽心听来确实那么的明了,每个字就像发音式的独白,手机从幽心掌心滑落,竟是没来的及用另一只手接住,或者说,愣住了。
岁月带去的不仅仅是青春,更多的或许是灵魂更深处曾经。每个人都以为看到了结局,却往往被现实迷惑了双眼、掩盖了内心,没有如大多数人向往的那样,最终曾经的伴侣终究成为了陌生人,就像幽心说的,真的见到了,才发现感情已经变质,更多的是感情以外的亲情。
多年后,易苓随手翻着幽心从英国寄来的照片,脑海中还会浮现幽心临走前说的那段话,疯子是我见过让我最踏实的男人,他是那种你枕靠在他臂挽却还能发出沉稳呼吸声的人,可惜,我们最终只能成为最亲密的朋友。
幽心五年的耗费青春却换来一场结束,其中的细节,易苓也是说不清道不明,只能说,这是上帝和你开了一个不经意的玩笑。
不过尽管如何,易苓始终相信,上帝终究会打开幽心的心窗,幽心也终究会找到伴侣,携手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