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早的记忆

从年代上推算，那大概是1949年的事了。那时我应该是3岁，因为当时还没有对妹妹静玉的印象，她是1950年出生的。

父亲当时在牛村的小学校任教，学校只有他这一名教师。从任邱一中的校志中可知，父亲从1948年1月至1950年5月在那儿任教师。校园位于一个胡同里的某个院子里。院子很小，东西方向不到十米宽。南北似乎长一些，有二十多米吧。北房是教室，西房是我们的宿舍。大门口设在院子的南面，记不清楚有没有东房了。

父亲在上课的时候，我有时会好奇地趴在教室的门边，想透过门缝，看看里边究竟是在做什麽呢，到底看到了什麽没有印象了。有一次放学之前，学生们都列队站在院子里，父亲站在队列前面，可能是在惩罚犯错的学生，记得有一个学生站在大家的前面，低着头，一声也不吭。

有一天，姥姥来看我们，手里似乎还挎着一个篮子。姥姥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我站在她的面前，姥姥抚摩着我的脸，微笑地给我拿吃的东西，还说着什麽。当时我的头顶似乎和姥姥的膝盖一样高。

在小学的附近有一户人家，我和母亲去串过门。那家有两个小男孩，年龄都比我稍大些。印象最深的是这家墙上挂着的两个腰带，是绿色的，上面有用白线匝的几何图案，那是用缝纫机加工的，我十分喜欢，伸手就想拿人家的，母亲领着我很快地离开了。

有一次我自己到街上去玩，不知怎麽的天一下子就阴上来了，接着倾盆大雨哗哗地下了起来。我慌忙地往家里跑。到了学校门口，那水已经象小河一样在胡同中间的凹处急流而下了。我非常害怕，不小心就滑倒了。我趴在水中，无助地哭了起来。正在这个时候，母亲飞快地赶了过来，将我抱回了家。

那应该是初春的时节，一个学生背着我去河边玩，那条河似乎是从村子当中穿过的。河边已经聚集了许多人，大家都在向河中张望着。水流很急，水面上漂着许多三米左右见方的大冰块，上面站着人，他们用竹竿控制着冰块的方向，无数的冰块相互推挤着，场面甚为壮观。那天可能是“翻坑”了，人们在捕鱼吧。后来当我向母亲叙述这件事的时候，她非常惊讶地说：“那个时候的事还能记着哪，你那时候才多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