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外公

文/杨阔

外公叫杨徳炳，1939年生于贵州省安龙县，1968年从事乡村教育工作，1995年从海星小学退休，2019年8月病逝于兴义回安龙的路上。

又到清明时节，望远山薄雾，小雨淅淅沥沥，云升云沉，外公的面容隐隐浮于心间。

外公是一个中国朴素农民和人民教师的中合体，在我心中，更是一位慈祥和蔼的外公。

外公的艰苦人生，外公给我特别的关爱，外公受尽疾病折磨离开人世，想起这一切心中无限遗憾和悲伤。

过了大半辈子苦日子的外公，求学之路遭受饥寒折磨。光脚冻包去上学、挑石头背沙子摘青杠子赚取学费、夜半睡牛棚……

终于学业有成，回乡办学，但教学之路更是困苦。为了养家周末务农挑水磨玉米面到凌晨，为了赶上早课步行五十余公里山路片刻不息，自动给学生加课还被学生调侃，长期站立吸粉尘患脊椎病肺病……

外公退休时我还没能记事，在我的记忆中外公瘦小的躯体，总是拖着疲惫不堪的步伐穿行于田地之间，一刻不息。

清晨在睡梦中总是被外公“啊！啊！”连连的呵欠声惊醒，睡眼朦胧，意识昏沉，这是外公疲劳一天的开始。

洗脸时外公脱下四季长戴的棉帽，右手拿着洗脸帕，左右挠着花白且稀疏头发，头发与外公瘦小且布满皱纹的脸庞让人不觉自生几分悲怜。

洗罢套上马鞍，待家里早饭做好外公已赶着马驮着一鞍子的青草回来，自己的背上还背着用几十把草尖拧成的一捆草。放下草，喝上一票凉水，周身冒着白汽，喘着粗气，外公久久不能缓过气来。

我上初中时，70多岁的外公拉马驮柴火过悬崖边时，高耸的悬崖使马受惊，外公不幸被撞落悬崖，幸得寨邻发现及时，立刻救起并送进医院才捡回一命。“我从鬼门关走了一道”外公呵呵笑着说。

小时候，交通虽不发达且全是泥泞山路，但也挡不住我们几姊妹去外公家的热情。因为去外公家不用我们割草煮饭扫地等，一天和表哥表姐玩着玩着就过去了；去外公家有着吃不完的腊肉和白米饭，遇着赶集天还有芭蕉苹果等；回家时外公还会装上几麻袋粮食和衣服让我们用马驮回来。

这些童年可望不可即的美好愿望，只有在外公家才得以实现，外公家就是我们的天堂。

后来上学后，每年过年、过月半等到外公家，外公都会杀鸡宰鸭给我改善伙食。每次我说不杀留着下蛋，外公对我说：“我知道你懂事，舍不得花钱买吃的，你家里又没有，杀了对我们也没有什么损失。”

每次我离开时外公都会和外婆商量，拿出几十块、一两百块塞的我衣服包包，尽管我百般推迟总拗不过外公。这是在诸多外孙中外公给予我的特殊关爱。

外公虽是退休教师，每个月有几千的退休工资，但都是外婆在保管，身上就一些零花钱。在我考取大学时，外公早早从自己的零花钱攒下五百块塞到我手上。

“我不要，外婆给过了，您老人家的心意我收到了。”

“谁都知道你家困难，没有亲戚朋友支持你那什么交学费，拿去吧！”

就这样，我在大家的支持下我顺利大学毕业。实习那年我为外公写了一篇《外公》的纪实散文在《黔西南日报》副刊上发表，还被多个网站转载，外公看到后高兴不已。

外公说我最有前途，吃得了苦办得了事，一定会考上工作。不负外公的鼓励与期望，2019年大学毕业后我就考上了特岗教师，服务家乡教育。

本想着拿到第一笔工资就要给外公买一套衣服和“龙头”拐杖，然而天不遂人愿，就在我到单位报到的那天，外公由于长期遭受肺病、心脏病、风湿等折磨，经黔西南州医院治疗无效，在从兴义返回安龙的路上与世长辞，永远的离开了我，未来得及回报外公点滴，留下我深深的遗憾和沉痛。

清明时节雨纷纷。想起外公的关爱、教诲，想起在外公的影响下，我填报师范专业考上教师，立志传扬外公教书育人信念，想起外公孤独的坟茔，远山苍苍，小雨凄凄，怀念着外公的点点滴滴，不觉悲伤流泪。

作者简介：

杨阔，男，幼儿教师，1994年出生于贵州安龙，新闻报道等各类文章常发表于《中国民族报》、《黔西南日版》《亮点黔西南》、《贵州民族报》、《少儿书画》、《贵州作家网》、《黔西南教育网》、《中国文学纵横》等，多次在各项征文中获奖，2021年被中共安龙县委教育工作委员会评为“全县优秀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