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说三献成服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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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历来称为“礼仪之邦”,在古代社会,礼几乎无所不包,无所不容,大到国家的政治、文化、经济、法律、军事、外交等方面制度,小到各种具体礼仪和人们的言行举止,都可以从一个“礼”来概括。因此,礼在中国古代社会生活中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礼记·礼运》载孔子曰:“夫礼,先王以承天之道,以治人之情,故失之者死,得之者生。《诗》曰:‘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是故夫礼必本于天,殽于地,列于鬼神,达于丧、祭、射、御、冠、婚、朝、聘,故圣人以礼示之,故天下国家可得而正也。”
平江古为罗国,公元前690年罗子国遗民从湖北枝江整体迁移至汨罗江,把罗子国的语言、文化、礼仪、风俗等组成的社会生活完整地植这里。因受地域限制,和许多历史的影响,所以,这里一直延续那种传统而古老的生活方式, 随着时代变化和社会前进,他们虽是同种同族,但各有相差,“十里不同风,五里不同俗”,特别是平、浏、长三县交界龙华山下的清水,由于地处偏僻,历来交通闭塞,还大量保留了商周那些原始的语言和民俗礼仪制度,夜歌有平江诗经之称,如举行丧礼方式和歌词喊法,全部按照楚辞那种唱调进行,一直到现在还没有脱胎换骨,完全遵古衍制,为什么二千多年来我们还延续和保留了那种楚国的礼制?为什么那种古老的礼仪和民俗风情还在传承和发扬,因为,它是一种民俗文化,和人民宗教信仰,所以,它在延续传承文明。礼仪民俗活动很多现在还是沿袭古楚国的风俗,特别是礼生行礼口口相传,代代相教,主张孔子:“生事之以礼,死葬之以礼,祭之以礼”,心诚虔意,决不允许嬉戏从事,当地方上下有人去世,则要行成服礼、绕棺礼、朝暮奠、三献客礼等礼仪程式祭祀活动,我们那里最盛行举行第一堂礼则是成服礼,如条件好的要把客亲邀来吃成服饭,条件差的这堂礼也要举行较好隆重,成服穿麻衣接客,如能主持这堂礼仪像样整套程式的礼生现不多,如寥若晨星,能掌握这些礼仪者,亦为凤毛麟角,有的甚至撤头换尾,颠倒仪程,有的不知章句出者何处,甚至夷为笑话,为研究和整理“三献成服礼”这堂仪礼,虽不尽善尽美,但求抛砖引玉,请先看以下整堂仪程和歌章,然后再作解句:
内外肃静,排班序立,执事者,各司其事,击鼓三通,鸣金三阵,奏大乐三声,初擂鼓,初鸣金,奏大乐,再擂鼓,再鸣金,奏小乐,三擂鼓,三鸣金,奏大同,起丝竹之音,丝竹之音止,行成服礼,执事者,引孝男孝眷哀哀哭出丧次,金鼓交鸣,发编放炮,奏大乐,乐止。
行更服礼,主祭孝男就位跪,四叩首,俯伏,听读更服之乐章:“去尔玄冠,受尔腰絰。遵制成服,恪守丧次。”歌毕,兴、平身。
行迎神礼,执事者执火笔,礼生执功布亚牌,听歌:“珪币既陈,礼仪斯称。黍稷馨香,维神之歆。德隆前代,垂裕后昆。神其来格,于昭德音。”歌毕。
行存诚礼,执事者,引孝男、孝媳、孝眷诣更服所,顶冠束带,披麻执杖,纳地举哀,其五服各服其服,金鼓交鸣,奏大乐,乐止,复位,四稽颡,俯伏,听读存诚之乐章:“思其所乐,思其所嗜。思其居处,思其笑语。思其音容,洋洋如在。愋乎有见,忾乎有闻。”歌毕,扶杖起立。
行浣洗上香礼,主哀孝男诣浣洗所,执事者,着水浸巾,听读浣洗之乐章:“以浣以浴,以沐其身。明洁上祀,内肃厥心。”歌毕,捧香绕柩三匝,起丝弦,听歌:“一炷香,叩山河,日月星辰降吉祥。虔诚礼拜心怀事,荐送亡者上天堂。二炷香,敬城隍,威风凛冽放豪光。生来死去由他管,谁人逃出此一方。三炷香,敬家堂,九天司命奏表章。香烟篆就平安字,福荫儿孙万代昌。”歌毕,孝男捧香诣香案位前,就位,释杖跪,三上香,初上香,初进香,亚上香,亚进香,终上香,终进香,俯伏,听歌香案之乐章:“黄云如盖,青烟如丝。郁郁纷纷,神其鉴兹。”歌毕,扶杖起立,起乐,下阶,就位,释杖跪,二稽颡,扶杖起立。
行灌献礼,主祭孝男及孝眷诣酒樽所,司樽者,举杯酌酒,捧酒听歌:“酒在壶中不见嘗,哀思耿耿泪汪洋。人生有酒须当醉,一滴何曾到九乡。”歌罢,捧酒绕堂,执功布、亚牌,鼓乐先行,绕柩三匝,起丝竹之音,听读绕堂之乐章:“溯﹙丧礼﹚祀典之攸崇,诣灌地而降神。惟脂膏而求阳,复酹酒以求阴。通明烟于一滴,祈灵爽之式凭。思严﹙慈﹚亲而有赫,俨陟降以来临。绕堂酌酒而再三,哀思耿耿而弗胜。”歌罢,其余退下,主祭孝男捧酒诣降灵柩位前,就位,释杖跪,三酹酒,初酹酒,亚酹酒,终酹酒,灌地降神,俯杯,俯伏,听歌:“帛降于地,神求诸阴。酌以清酒,苾苾芬芬。是蒸是享,祀事孔明。瘗以茅沙,灌地降神。”歌毕,扶杖起立,起乐,下阶,就位,释杖跪,二稽颡,乐止。
行三献礼,行初献礼,主祭孝男升堂诣降初献之灵位前,就位,释杖跪,三奠帛,初奠帛,捧帛听歌:“帛礼初陈,用献厥诚。束笺之意,尚祈鉴歆。”初进帛,初奠爵,捧爵听歌:“瑟彼玉瓒,黄流在中。酌以初献,是享是崇。”初进爵,初奠馔,捧馔听歌:“礼行于初,祭献用肝。哭泣于灵,惟神之衎。”初进馔,俯伏,听读南阶之首章:“循彼南阶,言采其兰。眷恋庭闱,心不遑安。彼居之子,罔或游盘。馨尔夕膳,洁尔晨餐。”﹙男的歌南阶诗,女的歌蓼莪诗,蓼莪首章:蓼蓼者莪,匪莪伊蒿。哀哀父母,生我劬劳。蓼蓼者莪,匪莪伊蔚。哀哀父母,生我劳瘁。﹚鸣金三响,宣读痛词,读毕,扶杖起立,起乐,下阶,就位,释杖跪,二稽颡,扶杖起立,乐止。
行亚献礼,主祭孝男升堂诣降亚献之灵位前,就位,释杖跪,亚奠帛,执帛听歌:“神帛再陈,言束其纯。荐币于前,来格来歆。”亚进帛,亚奠爵,捧爵听歌:“醴酒有愆,忧忧涓涓。无我恶兮,薄言再献。”亚进爵,亚奠馔,捧馔听歌:“礼行于继,恭陈藩炙。神嗜饮食,鉴兹芬苾。”亚进馔,俯伏,听读南阶之次章:“循彼南阶,厥草油油。眷恋庭闱,心不遑留。彼居之子,色思其柔。馨尔夕膳,洁尔晨馐。”﹙蓼莪之次章: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拊我畜我,长我育我。顾我复我,出入腹我。欲报之德,昊天罔极。﹚歌毕,扶杖起立,起乐,下阶,就位,释杖跪,二稽颡,扶杖起立,乐止。
行终献礼,主祭孝男升堂诣终献之灵位前,就位,释杖跪,终奠帛,执帛听歌:“帛礼终陈,不厌其频。再三奠设,用展哀忱。”终进帛,终奠爵,执爵听歌:“有酒在樽,血泪斯盈。执爵踖踖,更更悲噎。”终进爵,终奠馔,捧馔听歌:“南有嘉鱼,敬烹其鲜。子以奠之,终乃告虔。”终进馔,俯伏,听读南阶之末章:“循彼南阶,厥草油油。眷恋庭闱,心不遑留。彼居之子,洁尔晨馐。”﹙蓼莪之末章:南山烈烈,飘风发发。民莫不谷,我独不害。南山律律,飘风弗弗。民莫不谷,我独不害。﹚扶杖起立,起乐,下阶,就位,释杖跪,二稽颡,扶杖起立,乐止。
行进斟礼,主祭孝男,升堂诣降进斟之灵位前,就位,释杖跪,三斟酒,初斟,听歌:“初启清酌之樽,初献时食之芹。魂兮魄兮如在上,翩翩鹤驾以来临。”插入吹打唱,起双祈板词:“双祈颁捧向灵前,酒三盅跪向灵前。眼泪双双往下流,难报父母养育恩。”再斟,听歌:“再启清酌之樽,再献时食之芹。旨酒嘉肴式饮食,神兮弗吐以来临。”又插入吹打唱,起双祈板。满斟,听歌:“三启清酌之樽,三献时食之芹。斟酌再三须近续,愿灵垂荫裕后昆。”第三次插入吹打唱,起双祈板。扶杖起立,起乐,下阶,就位,释杖跪,二稽颡,扶杖起立,乐止。
行侑食礼,主祭孝男,升堂诣降侑食之正案位前,就位释杖跪,陈饭陈煮,扬饭扬汤,反煮反爵,献香茗,郁香茗,俯伏,听歌:“礼行侑食,来燕来临。神其食诸,享祀攸尊。”歌毕,扶杖起立,起乐,下阶,就位,释杖跪,二稽颡,扶杖起立,乐止。
行阖门礼,孝男暂退出西阶,女眷大小一一上堂献茶,金鼓交鸣,奏大乐。乐止,孝男复位。
行送神礼,绕堂,听歌:“瞻之洋洋,神其宁止。酌彼金罍,维清且旨。明禋斯毕,神驭繁聚。肃雍威仪,神其去矣。”送毕,孝男复位,三献已毕,三奠已周,主祭孝男,就位,辞灵四稽颡,焚香化帛,发编放炮,金鼓交加,奏大乐,礼成。
以上是丧事三献成服礼,何谓成服?成服是指盛服,旧时丧礼大殓之后,亲属按照与死者关系亲疏穿上不同的丧服,叫“成服”。与三周年以后的“脱服”、“除服”相对应。语出《礼记·奔丧》:“唯父母之丧,见星而行,见星而舍。若未得行,则成服而后行。”晋应亨《赠四王冠诗》:“令月惟吉日,成服加元首。”宋王谠《唐语林·补遗四》:“三日成服,圣人之制。世有至五日者,非也。”如我清水风俗,当一个人逝世后,扶柩中堂,请剃头匠为孝男剃头名“剃成服头”,准备麻衣草鞋素服等物品,然后举行隆重的成服礼,杀成服猪,设三礼堂和浣洗、酒樽二所,案台明洁,摆放酒爵、肴馔,宝篆纷纷,明烛朗朗,功布、亚牌、明镜等,钟、鼓礼乐,一切具备齐全,一般四个礼生,则为东通、西通、东引、西引,个个精神饱满,位位声音宏亮,全部按老一套,行成服礼简单地说,就是沐浴、更服、祭祀,对亡者悲痛哀悼的一种纪念方式。穿麻衣,出路闻,文书上写“遵制成服等字”,行完成服礼,张贴路闻,发布告后,方可接龙山﹙后家﹚,由此看来,成服礼的重要性。
成服礼是礼、乐、声、唱祭祀的一种古老礼仪程式,《礼记·乐记》:“乐由中出,礼自外作。乐由中出故静,礼自外作故文。大乐必易,大礼必简。”意思是说,乐从内心发出,礼从外部表现,因为乐从内心发出,所以心神宁静,因为礼从外部表现,所以社会秩序合情合理,最高级的乐一定是平缓的,最隆重的礼一定是简朴的。在发通里面喊“奏大乐”这里指典雅庄重的音乐,《礼乐·乐记》:“大乐与天地同和,大礼与天地同节。”汉徐干《中论·治学》:“大乐之成非取科一音。”大乐止喊“起丝竹之音,”丝竹是什么?丝竹是中国传统民族弦乐和竹制管乐器的统称,亦泛指音乐,《礼记·乐记》:“德者,性之端也,乐者,德之华也,金石丝竹,乐之器也。”唐刘禹锡《陋室铭》:“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指奏乐的声音。
首先我们来讲更服礼,所谓更服就是更服衣冠,这是行成服礼的第一道仪式,歌曰:“去尔玄冠,受尔腰絰。遵制成服,恪守丧次。”《史记·晋世家》:“十月,里克杀奚于丧次,献公未葬也。”更服章意思是脱去你服饰的玄色冠衣,受给你系于腰间的麻带和草绳,遵照典章制度举行丧礼,严格遵守停灵治丧。
有的地方不行迎神礼,一般要看主家的要求,此礼可行可不行,还要有条件和时间的允许,通常行更服礼后行迎神礼,由执事者持火笔走前,鼓乐跟行,礼生执功布、亚牌,再孝家缓步在后,一起到院外绕走,边走边唱:“珪币既陈,礼仪斯称。黍稷馨香,维神之歆。德隆前代,垂裕后昆。神其来格,于昭德音。”《礼记·丧大记》:“御棺用功布。”功布指古代丧礼中用以迎神之布,即用三尺长的白布悬于竿首,略似旗旛。珪币之意原出,《史记·孝本纪》:“后有君子,得以览焉。至若俎豆珪币之详,献酬之礼,则有司存焉。”《汉书·文帝纪》:“其广增诸祀声珪币。”颜师古注:“币,祭神之帛。”《宋史·乐志七》:“肆类上帝,怀柔百神。槀秸既设,珪币既陈。”
我们来说行浣洗礼,浣,从水,完声,本义:洗衣服。唐代规定,官吏十天一次休息沐浴。由礼生带孝男至浣洗所,执事者,着水浸巾,孝男边洗,礼生边唱:“以浣以浴,以沐其身。明洁上祀,内肃厥心。”歌词意思是,浣洗了衣服,已经沐浴了身体,洁净可以祭祀了,痛失亲人,悲从心来,此时此刻内心难受,感到阵阵疼痛。上香是丧礼重要的环节,首先我们来解读这首香案乐章:“黄云如盖,青烟如丝。郁郁纷纷,神其鉴兹。”《史记·孝武本纪》:“至中山,晏温,有黄云盖焉。”黄色的云气由上往下覆盖,香烟缭绕升腾如丝,云气浓盛貌,《史记·天官书》:“若烟非烟,若云非云,郁郁纷纷,萧索轮困,是谓卿云。”《封神演义》:“神其鉴兹,伏维尚飨。”
上礼中多次提到扶杖立,《礼记·问丧》:“杖者何也?”曰:“竹、桐一也。故为父苴杖,苴杖,竹也;为母削杖,桐也。”丧杖是用什么做的呢?回答道:“有用竹子或者桐树做的。无论用什么做的,作用是一样的。所以为父亲就用竹子做成的苴杖,为母亲就用桐树削成削杖。”《礼记·问丧》:“或问曰:杖者以何为也?曰:孝子丧亲,哭泣无数,服勤三年,身病体羸,以杖扶病也。则父在不敢杖矣,尊者在故也;堂上不杖,辟尊者之处也;堂上不趋,示不遽也。此孝子之志也,人情之实也,礼义之经也,非从天降也,非从地出也,人情而已矣。”大意说有人问道:“在居丧期间,子为什么要拄丧杖呢?”回答道:孝子由于死去了父母,经常哭泣,不计其数,忧劳勤苦地服丧三年,身体羸弱,需要用杖来支撑病体。如果父亲健在,就不敢为母亲拄丧杖,这是因为尊者尚健在的缘故;孝子在堂上也不拄丧杖,因为堂是是尊者所在的地方,需要避开。孝子在堂上应快步行走,以显示从容不迫,否则就容易引起父亲的伤心。这些都是出于孝子的诚心,是人情合理合情的真实流露,而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也不是从地下冒出来的,只不过是人情本应如此罢了!稽颡是古代的一种礼节,屈膝下跪,双手朝前,以额触地,表示极度的虔诚,后世称为五体投地。《仪礼·士丧礼》:“吊者致命,主人哭拜,稽颡成踊。”《礼记·檀弓下》:“稽颡而不拜,哭而起,起而不私。”《汉书·李广传》:“若乃免冠徒跣,稽颡请罪,岂朕之指哉!”下阶一词,原属官制用语,这里指位置在低处,降低身份,服制守孝。上述礼中出现了多个“稽颡”一词,这是古代一种跪拜之礼,屈膝下拜,以额触地,极度的虔诚,颡,额头,稽颡是表示孝子丧亲的哀痛。
仪礼中的灌献礼,此项礼仪是丧礼中最为重要的部份,何为灌献呢?就是庄严端重而恭敬地把最好的美酒浇灌于地降神的意思。酒樽所亦作酒尊,是盛装和摆放盛酒的地方。盛酒器皿,《博古图》对于爵的使用曾经有过归纳:“爵于彝器是为至微,然而礼天地、交鬼神、和宾客以及冠、昏、丧、祭、朝聘、乡射,无所不用,则其为设施也至广矣。“酒在壶中不见嘗,哀思耿耿泪汪洋。人生有酒须当醉,一滴何曾到九乡。”明·王世贞《鸣风记》一0:“人生有酒须当醉,一滴何曾到九泉。”这是一首怀念死去亲人的哀歌,诗歌大意是:美酒在壶中不见亲人来品尝啊,无限的思念,烦躁不安而心事重重地流着眼泪。人生在世有酒应当常饮,现在那怕是一点点滴酒又怎样能够送给亲人的灵魂归处呢?捧酒绕堂,礼生执功布、亚牌于前,功布、亚牌是何物呢?《琼林幼学》卷三,疾病死丧:“柩前功布,今曰铭旌。”《礼记》第二十二,丧大记:“御棺用功布。”功布上述是古代丧礼中用以迎神之布,略似旗旛。亚牌是竹扎纸糊的似灯笼一种照明道具,作迎神引路的意思。我们先来看看这首捧酒绕堂歌:“溯﹙丧礼﹚祀典之攸崇,诣灌地而降神。惟脂膏而求阳,复酹酒以求阴。通明烟于一滴,祈灵爽之式凭。思严﹙慈﹚亲而有赫,俨陟降以来临。绕堂酌酒而再三,哀思耿耿而弗胜。”溯是追溯,上溯,追本溯源的意思。祀典:记载祭祀仪礼的典籍,《国语·鲁语上》:“凡褅、郊、祖、宗、报,此五者国之典祀也……非是,不在祀典。”南朝宋傅亮《为宋公修张良庙教》:“夫盛德不泯,义存祀典。”宋苏轼《奏乞封太白山神状》:“伏见当府,郿县太白山,雄镇一方,载在祀典。”祭祀的仪礼,南朝宋颜延之《皇太子释奠会作诗》:“敬躬祀典,告奠圣灵。”唐陈羽《明水赋》:“神灵是享,祀典攸传。”清叶廷管《吹网录·元氏封龙山颂》:“元氏在后汉为常山相治,故相与长史,得为境内之山陈请祀典。”《二十年目睹之》第六十八回:“须知我是受了煌煌祀典,只有谕祭是派拈香的。”攸崇:为积聚之义。《诗·大雅·凫鹥》:“既燕于宗,福禄攸降。公尸燕饮,福禄来崇。”诣:到指定的地方。降神:指谓神灵降临,使神灵降临,《诗·大雅·崧高》:“崧高维岳,骏极于天。维岳降神,生甫及申。”蔡邕《陈太后碑文》:“峨峨崇岳,吐符降神。”李周翰注:“吐其符应,降其神灵。”《晋书列传第四十八卷》:“邈然永隔,夫复何言!谨遣报答,并致薄祭,望足下降神飨之。”脂膏:指油脂。《礼记·内则》:“脂膏以膏之。”孔颖达 疏:“凝者为脂,释者为膏。”北魏贾思勰《齐民要术·荏蓼》:“荏油色绿可爱,其气香美,煮饼亚胡麻油,而胜麻子脂膏。”唐杜甫《黄鱼》诗:“脂膏兼饲犬,长大不容身。”酹酒:以酒浇地,表示祭奠。隋杜台卿《玉烛宝典·正月孟春》:“元日至月晦为酺食,度水。士女悉湔裳,酹酒于水湄,以为度厄。”祈灵爽之式凭:《清实录嘉庆朝实录》:“敬告太祖太宗之前仰祈灵爽式凭永垂昭鉴。”灵爽:这里指精气神灵。《文选·郭璞》:“奇相得道而宅神,乃协灵爽于湘娥。”刘良注:“奇相者,人也,得道于江,故居江为神,乃合其精爽,与湘娥俱为神也。”明徐渭《隍灾对》:“土木,神之托也,贱也;灵爽,神之真也,贵也。”清魏源《默觚上·学篇二》:“用志不分,乃凝神于神,己之灵爽,天地之灵爽也。”式凭:依靠,依附。《明史·李贤传》:“此尧舜用心也,天地祖宗实式凭之。”清赵翼《哭伟儿》诗:“仿佛幽魂尚式凭,微风入户闪孤灯。”清范阳询《重修袁家山碑记》:“忆告成,而风景清幽,居然福地也,庶几其式凭焉。”俨陟:《清史稿》:“申虔祷兮,神座;俨陟降兮,帝旁。粢醴洁兮,斋遫将。”耿耿:老想看,心情不安。弗胜:弗,不。胜,能承受,能承担。晁错《论贵粟疏》:“数石之重,中人弗胜,不为奸邪所利。”这首捧酒绕堂大意是:追溯祭祀仪礼的典籍积聚,到指定的地方,恭敬地把最好的美酒浇灌于地,使神灵降临。只有把油脂点燃而求明亮,重复用酒浇地表示祭奠,以求阴间的灵魂来饮尝。祈求神灵的依靠。思念死去的亲人而且希望他对我们有显耀,我们恭敬地等待他的灵魂的降临。端捧着美酒地再三在堂上围绕,悲哀的思念,而且心情总是不安,多么难受啊。
捧酒在哀歌中结束了,恭恭敬敬把美酒端至到灵柩前,分三次把酒浇灌于地上,望神灵来品尝,把酒爵反倒在地,听司仪歌唱:“帛降于地,神求诸阴。酌以清酒,苾苾芬芬。是蒸是享,祀事孔明。瘗以茅沙,灌地降神。”此首歌大意是:把上等白色的丝绸品放于地上,希望逝者灵魂去求众多的阴司。倒以芬芳的美酒,把酒加热希望他来品尝,这祭祀的事是很完备和很洁净的。把敬献过的毛血掩埋,再把献过酒浇灌于地。
行三献礼,何谓三献?三献,是古代聘礼及祭祀典礼,奠酒仪式分初献、亚献、终献,合称三献。《仪礼·聘礼》:“荐脯醢,三献。”意谓先陈设肉菜等奠品,然后行三次献酒之礼。祀孔行三献礼,主祭者均为朝廷特派或礼法规定之主祭人员,并按爵位或年望高低排列初、亚、终献之行次。《新唐书·礼乐志五》记载中春中秋﹙即春二月,秋八月﹚释奠于文宣王、武成王,国学以祭酒、司业、博士分别三献。贞观间皇太子国学行释奠礼于先圣先师,皇太子为初献,国子祭酒为亚献,国子司为终献。
三献礼中,每献都有四首歌,首先,我们来说初献礼中的那四首歌,第一首是执帛歌:“帛礼初陈,用献厥诚。束笺之意,尚祈鉴歆。”此歌大意是:“捧帛的礼开始了,祭祀敬意是诚意的,约束的敬献,不到之处主,请尚祈鉴谅。”第二首执爵的歌章:“瑟彼玉瓒,黄流在中。酌以初献,是享是崇。”这首歌来自《诗经·大雅》,大概意思是:“礼器为玉柄金勺,酒在玉器中流动,则黄如金色。这是第一次倒出美酒,既是请你享受,又是崇高的敬意。”第三是捧馔的歌章:“礼行于初,祭献用肝。哭泣于灵,惟神之衎。”大概意思是这样的:“第一礼才开始,祭献用的是猪肝。哭泣在灵前,惟愿灵神快乐。”第四首是《南阶诗》,我们这个地方,男的去世行成服礼一般歌《南阶诗》,女的一般歌《蓼莪诗》,南阶、蓼莪诗为先秦时代华夏族诗歌,这两首诗都是《诗经·小雅》中的二篇,此两篇属诗经中的《补亡诗》,这首诗共有三章,分别为南阶之首章,南阶之次章,南阶之末章:“循彼南阶,言采其兰。眷恋庭闱,心不遑安。彼居之子,岡或游盘。馨尔夕膳,洁尔晨餐。循彼南阶,厥草油油。彼居之子,色思其柔。眷恋庭闱,心不遑留。馨尔夕膳,洁尔晨馐。有獭有獭,在河之涘。凌波赴汨,噬鲂捕鲤。嗷嗷林乌,受哺之子。养隆敬薄,惟禽之似。朂增尔虔,以介丕祉。”南阶,孝子相戒以养好。又云:南阶废则孝友缺矣。此言孝子相与劝戒,为人首重孝养父母,这是全诗旨意。诗分三章,首章八句,先以兰香的喻意,兴起洁膳这一正意。次章八句,显言草初生的柔顺,以此说明孝子颜色和顺,末意十句,以獭的捕鱼祭先,鸟的反哺其亲,寄托“能养”之义于事象之中,意指人若只知供养而礼敬很淡泊,乃与禽兽相似,故而应努力增加恭敬,以助成大福,显然符合其孝原义。在这初献尾有宣读痛词,痛词是什么?是对亡者的生平介绍,表示对亡者的一种寄托哀思。
上面为您介绍和解释了初献的意思,在这里继续说说亚献礼的一些解注,亚献就是再次恭敬行礼祭奠的意思,请先看第一首敬献帛的歌是:“神帛再陈,言束其纯。荐币于前,来格来歆。”这首歌的意思是:“将高级细薄丝织的布帛再次呈献出来,直言不约束其然是纯朴。在敬献这件丝织物品之前,真希望灵神的到来。”第二首是敬献酒的歌,再次请看歌词:“醴酒有愆,忧忧涓涓。无我恶兮,薄言再献。”这首歌的意思是:“把佳酿出来的甜酒,希望原谅以前没有尽孝的罪过,神色痛苦而悲哀,泪水不断地流着。在这里没有我的半点恶意啊,没有过多的言语再次来祭奠亡灵。”第三首是献馔的歌:“礼行于继,恭陈藩炙。神嗜饮食,鉴兹芬苾。”歌词大意是:“祭礼继续地进行着,恭敬呈献烧灼的羊肝,趁着热的祭品,希望灵魂到来品尝,只有您的灵魂来鉴定这些祭品是芬香的。”
行终献礼,这是最后的一次献礼,请看终献帛歌:“帛礼终陈,不厌其频。再三奠设,用展哀忱。” 此歌意思是:“呈献丝织的帛礼到此结束了,这些程序都是不厌繁琐的。再三在灵前奠设,都是表示深深诚恳的哀意。” 第二首是奠爵的歌:“有酒在樽,血泪斯盈。执爵踖踖,更更悲噎。”歌的意思是:“把酒盛在器具中,血泪滴落酒樽中而充满了哀思,双手执着酒爵恭敬而敏貌,更加哭泣而悲咽。”请看最后一首奠馔歌:“南有嘉鱼,敬烹其鲜。子以奠之,终乃告虔。”此诗出于《诗经·小雅·南有嘉鱼》:“南指南方长江、汉水等河川流域。嘉鱼指美鱼。此诗在当时是一首贵族宴飨宾客通用的乐歌。全诗四章,每章四句。前两章均以游鱼起兴,用鱼水象征宾主之间融洽的关系,宛转地表达出主人的深情厚意;后两章变换角度,以树木上缠绕着青青的葫芦藤以及一群翩翩飞翔的鹁鸠集于树上,象征宾主之间亲密无间、难舍难分的情态以及宴席上祥和欢乐的气氛。虽然篇幅短小,但极尽祝颂之能事,敬祝宾客万寿无疆,子孙福泽延绵,视野开阔,情深意长。”在这里这首歌应当这样解释:“长江里有美鱼,捕捉上来,恭敬地烹调,其味道非常鲜美。儿子端捧着刚刚烹饪的鲜鱼,跪在灵前祭奠着,终于都是为了恭敬诚心。”
上面讲述了三献礼祭祀的程式,下面继续来解读行进斟礼,何谓进斟?进就是进献敬酒的意思;斟,《广雅》酌也。此进斟礼分为初斟﹑再斟﹑满斟,请您先读初斟歌:“初启清酌之樽,初献时食之芹。魂兮魄兮如在上,翩翩鹤驾以来临。”这首歌的意思是:“第一提壶倒酒盛进明洁的器具中,没有很好的菜肴,只能表达微薄的情意。但知道魂魄高高在上,希望骑着仙鹤翩翩飞舞降驾来临。”歌声起落,随即哀乐奏曲,让人悲痛万分,乐止,马上再次进斟,请看再斟歌:“再启清酌之樽,再献时食之芹。旨酒嘉肴式饮食,神兮弗吐以来临。”此歌意思是:“再次提壶倒酒盛进明洁的器具中,把没有很好的菜肴,再次在灵前只能表达微薄的敬意。好酒和美味的菜肴摆在前面,望灵魂来吃喝,请灵神能以降驾来到这里。”歌毕,再起双祈颁恩的哀调,又一次进入悲哀声乐之中,随着乐止,满满斟酒又来了,斟酒的同时歌唱起来了,请看最后这首歌:“三启清酌之樽,三献时食之芹。斟酌再三须近续,愿灵垂荫裕后昆。”这三首歌的意思是:“最后一次提壶倒酒盛进明洁的器具中啊,这也是最后一次,好酒和美味的菜肴摆在这里,第三次斟酌捧起酒爵再近点接连地敬献,唯愿灵神庇荫保佑后嗣子孙。”第三吹奏起双祈颁恩的哀调,哀乐声声寄托着无限的哀思结束了进斟的酒礼。
上面已经叙述了行进斟礼,接着进行说说行侑食礼的意思,侑食是什么?是劝食的意思。《周礼·天官·膳夫》:“以乐侑食,膳夫授祭。”汉·郑玄注:“侑,犹劝也。”《诗经·小雅·楚茨》:“以为酒食,以享以祀,以妥以侑,以介景服。”《集韵》:“侑,劝食。”后来,这个词更多地用于祭祀…给神祖供食。唐·颜真卿《对三命判》:“﹙乙仕登三命,举以特牲,祀以少牢,人告其僭加于举礼也。﹚侑食以乐,执恭展礼,以辨等威,以明贵贱。”《宋史·谭世绩传》:“大享神祖仍用富弼侑食。”明·郎瑛《七修类稿》卷十一:“国朝祭天地郊庙朝会乐章,板行于世,惟侑食乐章,人未知之。”《续资治通鉴》一百二十八:“自昔帝王必有佐命之臣,功铭鼎彝,侑食清庙,以劝万世。”恐怕“侑食”很早就已经是一种祭仪了。陈“陈饭陈煮,扬饭扬汤。”指饭是刚刚做的,菜肴汤都是热的。献香茗是指沁口芬芳,淡淡的,宁清的,名贵的,口感顺滑入口生香的,回味无穷的香茶。饭也呈进了,香茗也供献,请孝子跪在灵前俯伏听侑食歌章:“礼行侑食,来燕来临。神其食诸,享祀攸尊。”这首歌的大意是:“行礼的程序已经到了侑食,希望灵神的到来。请灵神们品尝这桌美食,祭祀方式完全是尊崇古时有记载典籍的行法。”
讲完侑食礼,接着我们来谈行阖门礼,何谓阖门,就是关闭门户,还有一个意思是全家。《左传·定公八年》:“林楚怒马,及衢而骋。阳越射之,不中。筑者阖门。”《后汉书·贾复传》:“复为人刚毅方直,多大节。既还私第,阖门养威重。”唐韩翃《寄上田仆射》:“金装昼出罗千骑,玉案晨餐直万钱。应念一身留阙下,阖门遥寄鲁西偏。”《新唐书·陷逸传·陆羽》:“上元初,更隐苕溪,自称桑苎翁,阖门著书。”宋王安石《与马运判书》:“今阖门而与其子市,而门之外莫入焉,虽尽得子之财,犹不富也。”行阖门礼,为什么要孝男他们暂退西阶回避让女眷上来敬献茶汤呢?因为古时男女有别,旧时大户人家,房屋厅堂分为两节,后面住所是给供没有出嫁的闺女居住,一般人不让看见内阁闺女,所以行阖门礼请他们暂时回避一下,让女眷出来上去灵前献茶意思。
当阖门礼行完行送神礼,这是三献成服礼最后的一个仪程,意思是全堂礼仪将要结束了,请神灵离开登天去吧,请看这首送神的歌:“瞻之洋洋,神其宁止。酌彼金罍,维清且旨。明禋斯毕,神驭繁聚。肃雍威仪,神其去矣。”这首歌的意思是:“向高处瞻望,只见盛大的天空茫茫,灵神已安乐了。斟酌出来的酒都是用名贵青铜器盛装的,用文王之典的清明而且旨令。明洁诚意的献享已经完毕,灵神驭驾仙鹤繁密集中。庄严雍容而整齐祭祀的气氛和乐声,恭送灵神登天而去。”
综上所述是一堂比较全面的三献成服礼,主要是祭祀对亲人怀念,教育人们要尽忠尽孝尽义务,最终表达对失去亲人一种悲痛的形式,而寄托哀思已矣。平江旧时分为东、南、西、北四乡,虽是一县,但四乡风俗各异,所以有些古礼制各不相同,从古到今,一直流行于清水南乡的这个地方全部遵周礼礼乐祭祀方式,完全按照《礼记》古礼依次进行的,许多歌词都是《诗经》和《十三经注疏》的原句,声、乐、喊、唱、哼也都是《离骚》的原始调子,简单地说是楚罗子国独特的礼制,《乾隆岳州府志》载:“清水龙华山下有罗人居此。”所以我们清水行的成服礼,是按罗子国流传下来的古礼进行,喊、唱、哼都是罗子国独有的语音,至于那些喊、唱、哼法很难用文字描写,唱、哼、喊全靠口传,行法都是要靠言传身教,实习临习,还要很好的嗓子,像破沙罐,蝇麻公那样嗓音的人是传不下来的,一个很好或优秀的礼生,几十年才有一个,相当不易,三献成服礼是我们平江的民俗文化,是古罗子国的活化石,更是的平江《诗经》和《楚辞》,所以,值得我们研究和探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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