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羡书(魔道祖师同人,整理向)

“魏婴,你听得到吗?”
“我是蓝湛,蓝忘机!”
“魏婴,跟我回云深不知处,好不好?那里有你送我的兔子,我都好好养着,还有你爱喝的天子笑。”
魏无羡目光空洞的看着前方,满面污垢,全不似那意气风发最是欢喜上蹿下跳整日里没一点正形的旧模样。无论蓝忘机说什么,他都只回一个字:
“……滚!”
蓝忘机的手颤了一颤,仍继续哀求着:“魏婴,跟我回去吧……”
“……滚!”
……
蓝忘机最后还是走了,蓝启仁忽然出现,一顿喝斥,让他解释。蓝忘机抬起头,眼里一派死寂:“没什么好解释的,就是这样。”
蓝启仁再疼爱他,也不远见他为了一个魏无羡与天下为敌,课蓝忘机却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说什么也不让蓝启仁带来的三十多位蓝家修士近魏无羡的身。姑苏一脉同根同源的修士,都被蓝忘机打成重伤,险些丧命。
蓝忘机这鼻子,恐怕就这么一次,顶撞蓝启仁,残害同门,这一切,都只为了一个魏无羡。
蓝忘机再厉害,经历了血洗不夜天的混乱,又同同门恶战,早已经是强弩之末,却还是一意孤行的将魏无羡送回乱葬岗。
魏无羡的眼睛一直睁着,却仿佛是痴傻了一样,蓝忘机将他安顿好,又将自己已经枯竭的立领向他渡送了不少,他握着魏无羡的手道:“魏婴,你……好生待在这里等我。”
“滚……”
“魏婴……”
“……滚!”
蓝忘机回到蓝家,自行请罪,蓝启仁又怒又恨,三十多道戒鞭痕,一次尽数罚完,一道一个人。蓝启仁问:“忘机啊,你知错了吗。”
蓝忘机跪在训诫石前,一言不发,眼神淡漠悲凉。
蓝启仁就知道了,蓝忘机不觉得自己有错,
这样重的伤,根本就不能动,与其说蓝忘机再训诫石前跪的这几年是在悔过,倒不如说根本就是重伤难行。蓝曦晨总会抽时间来探望他,说是探望,也只是瑶瑶看上几眼,什么也说不了,不是想说,是他知道,蓝忘机不会听的进去。
后来蓝曦晨也渐渐的来的少了,蓝忘机只是恍惚的跪在训诫石前,想着魏婴现在该安全了吧,乱葬岗是他的地界,该是不会再有人能够为难他了才是。那魏婴他还好吗,江厌离的死,他一定又要怪在自己身上,他自小在云梦江氏长大,同江家姐弟那么好。魏婴他终究还是一直没有变过,离经叛道玩世不恭,无羡何错?
魏婴......
魏婴......
我要赶快养好伤,才能去找魏婴啊,他一个人呆在乱葬岗,鬼将军也已经不在身边,若是金氏或者江澄追杀到乱葬岗,他现在的样子能应付的了吗?他又一定不会与江澄动手,魏婴到底还是活的没有想象的潇洒。可这不就是魏婴吗?
对啊,我要快点好起来,才能去找魏婴。
蓝忘机眼里忽然就有了一点破碎的希望凝聚起来,至少,还要撑到走到魏婴身边去,怎么能让他一个人去面对全天下的脏水和谩骂?
魏婴,你一定要等到我来你身边!
蓝曦晨又来了。这次来两人终于说了话,不过只是蓝曦晨说,蓝忘机听着。
蓝曦晨说:“忘机,叔父的气劲已经消了大半了,为兄知道你不会认错,课好歹待自己好一点。”
蓝曦晨说:“忘机,你养的那几只小兔子似乎病了,好几天都不怎么吃东西了。”
蓝曦晨说:“忘机,你在想什么?想去找魏无羡吗?”
蓝忘机答:“兄长。”
蓝曦晨只扫了一眼,便道:“兄长不会拦你,你愿去便去吧,但愿现在去还不会太迟。”
听蓝曦晨这样说,蓝忘机心里不安起来,蓝曦晨将避尘扔给他,道:“去吧。”
蓝忘机一路从云深不知处飞奔出去,满脑子都是魏婴。
魏婴,你千万莫要有事啊!你向来这样顽劣,一定要活得比谁都长才对,魏婴魏婴,我还没有陪你在云深不知处喝过天子笑,你的书还没有抄够,魏婴,你还欠我一顿酒......
到底,还是晚了。昔日的乱葬岗现下只余一片灰烬,蓝曦晨的那几句话在蓝忘机脑子里反反复复的响:
江澄带了云梦江氏、兰陵金氏、清河聂氏同我们姑苏蓝氏四大家族打头阵,连同大大小小百家修士一同去了乱葬岗,魏无羡这一次恐怕在劫难逃。
江澄,是江澄!谁人不好为何偏偏是江澄呢?
沿途过来,都是围剿乱葬岗的修士们的队伍,兴高采烈的讨论着魏无羡是怎样被自己邪术反噬,最终骨头都不剩下一根。蓝忘机听的心脏抽痛,却还是顽固的上了乱葬岗,万一,万一还能寻到魏婴一屡残魂呢,但凡有一丝一毫的可能,他都要将魏婴救回来。
无羡,无错!
没有!
没有!
......没有。
蓝忘机几乎要心灰意冷了,整个乱葬岗除了四处狼烟,一个走尸都没有留下,他昼夜不息的弹奏着招魂,灵力枯竭便漫山的寻找有没有魏无羡留下的东西,哪怕是一片衣角也是好的,可是,没有!
魏婴,你当真就这样走了吗?你不是夷陵老祖吗?你不是不可一世的很吗?你不是总扑在前面做英雄吗?这次,你怎么连自己都没有护住!
蓝忘机突然停了下来,转了个面看向一棵已经烧焦了的树,有微弱的抽泣声,他发狂一样的冲过去,全无蓝氏家风的从容不迫。树洞里藏着一个孩童,这孩子他却是识得的,
“含,含光君?”
蓝忘机轻轻抱起他,道:“他只留下你,与我追忆吗?”
“愿意同我去姑苏蓝家吗?”蓝忘机问。
“带上魏哥哥与我们同行吗?”
蓝忘机眼神又黯淡下去,怀里的孩子晕厥过去,他摸摸孩子的额头,滚烫的吓人,送了一道灵力进去,先保住命再说吧。
避尘被抽出,他怀里抱着温氏留下的最后一个孩子,脚下踩着避尘飞离了乱葬岗,将要离开时,他又回头看看,大抵魏婴当真已经不在这里了吧,低头看看怀里的这个孩子,蓝忘机还是那个蓝忘机,淡漠疏离的像块冰,只是世上再没有那个像火一样的魏无羡。
(二)念羡十三年
从乱葬岗回来之后,蓝忘机仿佛已经大好了,又变回了蓝启仁眼里的那个门派标杆,除了更沉默寡言之外。蓝曦晨却晓得,还差得远。
蓝忘机头一回在云深不知处喝了整整一坛子的天子笑。云深不知处禁酒,蓝家更是家规森严,从不允许门中弟子饮酒,更何况是在云深不知处,更何况破戒的人是蓝忘机。蓝忘机满脑子都只有一个魏无羡,还道魏婴他喜欢喝的酒到底是什么滋味,原来入口这样辛辣。
或许,只有醉了的蓝忘机是自由自在的。
烙在魏婴身上的烙印有多疼?尝尝便知道了。
蓝曦晨一直默默跟在弟弟身后,从头至尾只劝过一句:“忘机,停手吧。”
蓝忘机回头看他的眼神空洞极了,仿佛他已经不是那个纤尘不染的含光君,他只甘愿做一个任魏无羡驱使的走尸,陪在他身边,看他哭看他笑,看他喝着天子笑,说没门道的混账话。
蓝曦晨便不再说话了。
待到酒醒的时候,蓝忘机什么都不记得了。一丝不苟的系上抹额,衣服打理的没有一点褶皱,出去看一眼温家的那个孩子。那孩子病得太重,好容易捡回一条命,前尘往事却忘了干净,忘了也好,蓝忘机说:“便唤你思追吧。”
孩子恭谨的回答:“谢过含光君。”
蓝忘机恍若未闻,头也不点一下的走出去,他想着:都不知道魏婴送的兔子怎么样了,记得兄长说过它们前一阵子不大吃东西的。他就从来不会不吃东西。
他将兔子们养在自己门前,每日精心照料着,少有假旁人之手的时候。每日喂完兔子,就在旁边弹奏招魂。
一遍又一遍,周而复始。年年岁岁岁岁年年。
蓝曦晨偶尔经过,身边还有一个金光瑶,金光瑶在蓝曦晨耳边感叹:“含光君的琴艺愈发精进了!”
蓝曦晨温雅的笑笑,看不出是什么情绪,金光瑶却住了嘴:“二哥,我们便不打扰含光君了,可好?”
蓝思追一天天长大了,分明小时候是养在魏无羡身边的,可半点没有学到魏无羡的流里流气,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高兴。
蓝思追送来饭食,道:“含光君,该用饭了。”
蓝忘机点点头,他便乖巧的退出去。
蓝忘机看也不看一眼饭食,抱起琴回到静室,角落的三足香几上,一尊镂空香鼎吐露青烟袅袅,满室清泠。
偶有些大事,蓝曦晨会请他过去商讨,他才难得出了自己那一隅之地。
这么些年,蓝曦晨听到蓝忘机说的最多的句子,便是:恩。
蓝曦晨叹口气:忘机何苦如此固执。
蓝忘机是听不进去的,蓝曦晨也不在多说,只希望他多少能过的痛快一点。只是怎么能够呢?
这云深不知处,处处都有魏无羡。
魏无羡说:“天子笑!分你一坛,当做没看见我行不行?“
魏无羡说:“蓝湛,问你个问题,你是不是真的很讨厌我?”蓝忘机就答:“无聊!”
魏无羡说:“好好好,无聊就无聊,我最无聊。”
魏无羡说:“你们这真是怪,没有山鸡只有野兔。怎么样,要不要?”
魏无羡说:“蓝湛,我好无聊。我们来聊天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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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忘机那时只会说:“你不要闹了。”“你想怎么样?”“多抄一遍。”“魏婴!”“云深不知处禁止杀生。”“魏婴!你是个什么人!”“无聊至极。”
魏婴,你这个人,真的很讨厌。蓝湛终究还是苦笑,魏婴,你让全天下都讨厌你了,独独让我,欲罢不能。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