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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山野小镇 |
大雪依然纷飞,我心已然沉醉。这是我十八岁以前的QQ签名,此刻翻出来别有亲切感,记忆中的那一场大雪真的惊艳了我过去的岁月。雪,只见纷纷扬扬,漫天的白,很快成为了天地唯一的着色。
乡下的冬天的夜来的早,很早就躺在老式的木床上了。透过磨砂的透明玻璃往外看,整个院子的地面都是雪白的,映的整个窗外都如同白昼。雪纷纷扬扬的往下落,和雨落在瓦片上的声音完全不同,它在夜的寂静里都显得格外的轻柔,似梦一般的悠远绵长。是夜,沉浸在雪的梦乡里,清凉甜蜜。
记忆中的老屋是砖瓦结构,青灰色的瓦片盖在由青灰色的青砖盖成的屋子上,院子也由青灰色的砖块围成。墙角院落早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满眼全是湛清色的苔藓,比爬山虎更加密集的覆盖其上。自我有记忆以来,它一直是这个样子。它从未改变过。
屋内是伞状结构,一根柱子树在屋子中央,支撑起整个屋顶。在这柱子傍有张桌子,我就在这桌子上吃了十几年的饭。头顶的白炽灯散发着带着黄晕的灯光,虽然也有坏过,但在我的记忆里却十几年如一日的亮着。屋外的飞蛾不知从哪钻进来,围绕着那灯蹁跹起舞,我爱看它们投射在地上的影子,固执的做着周而复始的运动。
屋里那黑灰色的地面,日复一日的践踏下变得犹如青石板一般光滑和坚硬,经空气中水分的浸润,表面长了一层淡绿色的藻萍。夏天,赤脚走在地面上,有着非常良好的触感,泥土传来的丝丝凉意也消除了不少夏天的燥热。春天,屋里太潮湿,秋冬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唯有夏天,这古老的房屋变成了消暑的圣地。
院子里,大门右侧种着梨树,左侧开始几年有两棵桃树,后面被砍掉了。记忆最深的就是这棵梨树了,从我出生就一直存在,陪着老屋度过了最后的一秒。关于这棵树的故事太多了。梨树结的果子并不好吃,一年比一年更不好吃,树更是一年比一年苍老。在它还在的时候,有一年冬天,醒来推开门看见满树的洁白——那是生命的颜色。
最大的快乐就是搬张竹床躺在梨树下纳凉,阳光全被枝叶挡住,淡淡的凉风吹来,这该是多么美好的一个午后。晚上,亦端张竹床躺在院子里,避开树的遮挡,只见漫天的星光闪烁。爷爷奶奶有太多的故事要讲,那些故事更加传奇,以至于我只记住了天上的牛郎织女星。
井是真正的古井,从这个老屋建起它就一直存在,年龄比我大了好几轮。我是喝这里面的水长大的,它的味道真如山泉般甘甜清冽,而且冬暖夏凉。金属的摇柄光滑如新,我不知道我这些年究竟压了多少水上来。古井傍是一块小菜地,这些年也不知道受过多少润泽。
看着屋檐下滴落的雨珠,那滴落的痕迹仿佛跨越了时空,在时空里渐渐苍茫渺无,一如最开始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