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建议把鸭关好。

鸭子有几次被邻居发现，她气得用长竹竿扑打它们。稻子打断许多鸭毛没落下几羽，回头看看快要收割的庄稼，鸭子没糟蹋多少，看得见的一些直挺挺空穗，并不像自己气急败坏留下的惨像，越看越生气。

邻居把气撒在母亲身上，你家不养这几个鬼东西那有这些嘴皮磨。

每天早晨收五枚鸭蛋也是开心事，妈妈舍不得把鸭子卖掉。鸭子真给它进稻田没什么坏事可做，话说回来毕竟是人家的田，她不让进情理之中。母亲答应赔她20斤稻，她不说要否，转着讲：你家鸭不进去不是更好吗。

几代的邻居为几只鸭子搞的不是滋味，转眼又是一季。

稻子割完栽上荸荠。荸荠栽下田成活很快，几只鸭子钻进去难发现，麻鸭羽毛像迷彩服，但能听见鸭嘴吁水声，玩高兴了鸭子忘乎所以，不知道自己正在犯错误。鸭子忽然听见埂上有来人，一个个的鸦雀无声。尤其是听见邻居的诅咒声，它们很快伏在原地不动。

母亲知道鸭子跑出去了，又怕被邻居发现用簸箕遮挡看鸭子空笼的视线，但还是要背着邻居尽快把鸭召唤回来。我想这是不可能办到的事。

邻居在田埂上气急败坏累了，走回家躺在凉床上迷迷糊糊地享受。

母亲蹑手蹑脚走进荸荠田，向旷野拍拍手，那几个家伙连滚带爬伸头缩颈一路观望，小心翼翼归来。把邻居搞得没脾气。不再苛求鸭子的行踪。

母亲看邻居观念有所松动，差我给她们家送20枚新鲜鸭蛋。

几年后种植水改旱，那几只鸭子栖息在两个水塘中的一个残埂上，不熟悉的人涉水去收蛋它们会叫，在我们家可耕种的地块都能听见鸭子的叫声，母亲不顾虑有人去捡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