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词选注125

秦州杂诗二十首·其十九

唐·杜甫

凤林戈未息，鱼海路常难。

候火云烽峻，悬军幕井干。

风连西极动，月过北庭寒。

故老思飞将，何时议筑坛。

【题解】

此诗为肃宗乾元二年（759）秋杜甫在秦州所作杂诗二十首之十九。诗中借秋景以感慨时事。

【译文】

（1）凤林：唐县名。在今甘肃省临夏市东南。时凤林正遭吐蕃进犯。后晋·刘昫《旧唐书·地理志三》载：凤林县，隶属河州。“凤林，汉白石县，属金城郡。张骏改白石为永固。贞观七年，废县，置乌州。十一年州废，于城内置安乡县。天宝元年，改为凤林，取关名也。” 唐·李吉甫《元和郡县志》卷三十九：“凤林县，中下，东南至州八十里。本汉白石县地。后魏大统十二年，刺史杨宽于河南凤林川置凤林县，因以为名。仪凤元年，于河州西移安乡县理此,又名安乡。天宝元年改名凤林。”《全唐诗》“凤林”注：“属河州。”^[1]

（2）鱼海：吐蕃境内地名。清·杨伦《杜诗镜诠》：“朱注：鱼海地在河州之西，属吐蕃境。”^[2]《全唐诗》“鱼海”注：“在河州西。”^[1]今人刘满《唐诗地名辨正》：“唐代吐蕃境内有一鱼海，位于今青海境内。”“鱼海是专称，不是泛指，其地当在今青海境内。”^[3]

（3）候火：烽火。

（4）云烽峻：指烽火的火势高峻，状如山峰的云那样高峻。烽：一作“峰”。

（5）悬军：深入敌方的孤军。悬：远。

（6）幕井：指军营中的水井。幕：一作“暮”。

（7）西极：西边极远之地。此指吐蕃。

（8）北庭：唐代方镇名，属陇右道。以其治所在北庭都护府，节度使例兼北庭都护，故通称北庭。辖今新疆乌鲁木齐附近地区。

（9）“故老”句：此处用典，以老夫思念累立边功的汉代飞将军李广喻指盼望有能御边的良将。典出自汉·司马迁《史记》卷一百九《李将军列传》：“李将军广者，陇西成纪人也。……于是天子乃召拜广为右北平太守。……广居右北平，匈奴闻之，号曰‘汉之飞将军’，避之数岁，不敢入右北平。”《全唐诗典故辞典》“飞将”释义：“西汉名将李广威震匈奴，被称为‘汉之飞将军’。后喻指良将。”^[4]162故老：作者自谓。

（10）“何时”句：用韩信拜将典，以“筑坛”为喻，希望朝廷早日选贤拜将。典出自汉·司马迁《史记》卷九十二《淮阴侯列传》：“淮阴侯韩信者，淮阴人也。……信数与萧何语，何奇之。……何曰：‘王计必欲东，能用信，信即留；不能用，信终亡耳。’王曰：‘吾为公以为将。’何曰：‘虽为将，信必不留。’王曰：‘以为大将。’何曰：‘幸甚。’于是王欲召信拜之。何曰：‘王素慢无礼，今拜大将如呼小儿耳，此乃信所以去也。王必欲拜之，择良日，斋戒，设坛场，具礼，乃可耳。’王许之。诸将皆喜，人人各自以为得大将。至拜大将，乃韩信也，一军皆惊。”《全唐诗典故辞典》“登坛（筑坛）”释义：“楚汉相争时，汉王刘邦接受萧何建议，重用韩信为大将军，特为设坛，举行隆重的拜将仪式。后因用作荣任将帅的典故。”^[4]2142时：一作“人”。

【译文】

凤林一带战乱一直未息，通向鱼海的道路十分艰难。烽火浓烟滚滚，状如山峰的云那样高峻；深入敌方的孤军，经常遇到军营中的水井枯干。秋风吹不停，西域也被撼动；凉月给加寒，北庭更为凄冷。老夫思念累立边功的飞将军李广，朝廷什么时候才能商议筑坛拜将的事？

[参考文献]

[1]彭定求,中华书局编辑部.全唐诗增订本（全十五册）[M].北京：中华书局,1999:2422.

[2]杨伦.杜诗镜铨[M].新1版.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246

[3]刘满.唐诗地名辨正[J].青海社会科学,1982(5):83-84.

[4]范之麟,吴庚舜.全唐诗典故辞典[M].武汉:湖北辞书出版社,19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