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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念:用鲁迅精神来评价胡适

(2021-08-08 20:13:18)
分类: 文艺撷英

残念:用鲁迅精神来评价胡适

去年八月,我在网上读了孔庆东先生的《胡适与鲁迅——另关于二者语言问题的回答》,觉得孔先生保卫鲁迅其情可嘉;但是就“胡适与鲁迅——关于语言问题的回答”这个学生提的问题来说,孔先生却是“答非所问”了。后来读了苏育生先生的《历史不能随意歪曲——评孔庆东之“正说”胡适》(《西安晚报》2007年12月24日),受到启发的同时,还感到苏文没有把孔庆东的问题全部指出来,有不解馋的感觉。再后来,读了《西安晚报》2008年1月7日国家玮先生的《孔庆东的话就能随意歪曲吗——与苏育生先生商榷》,深感震惊,因为此文大有誓死保卫孔庆东之意,其境界与孔庆东保卫鲁迅不可同日而语。正是此文,促使我也想参加进这场讨论,并与国家玮先生商榷,以就教于方家。

孔庆东之文我觉得存在三个问题:首先,是他的“所答非所问”。

孔文开头说:有一个同学提问,问的是语言的问题,说鲁迅的语言为什么这么别扭,还是觉得胡适的语言好。

其实这种问题背后暗示着另外一个问题——鲁迅为什么不如胡适?这是个具体问题,背后反映出当下一种不断涌现的思潮,不断有人举出另外一个人来打倒鲁迅。

本来学生的提问是个纯粹的知识性问题,没有一丝一毫的“面前”、“背后”的复杂意思在内,更没有“鲁迅为什么不如胡适”的含义。不管怎么说,鲁迅、胡适都是现代白话和现代文学语言的奠基者。他们的语言风格确实不同,这与他们不同的生活、工作环境有着密切关系。鲁迅主要用杂文作武器与新旧残暴的统治者斗争着,文辞尖锐,又多曲笔,这给不明白当时战斗的青年人以“语言别扭”的感觉是不奇怪的;反观胡适,他与当时的统治者不是敌对关系,主张多研究些问题,少谈些主义,行文风格自然显豁明白些,现在的学生“觉得胡适的语言好”,也很自然。读懂鲁迅要比读懂胡适略微难一些,没有一定的生活阅历和经验的积累,即没有一定的文化准备就不易读懂鲁迅。但就语言的表现力和准确、鲜明、生动上看,无疑鲁迅的贡献要比胡适大一些,似乎成就更胜一筹。孔庆东置学生的问题于不顾,更换命题,提出“鲁迅为什么不如胡适?”大力反驳“不断有人举出另外一个人来打倒鲁迅”,答非所问,浪费了自己的精力,吃力还不讨好。

其次,多次利用贬低胡适来捍卫鲁迅,出现文学史常识性错误,直接违背了鲁迅精神。

孔庆东在评价胡适在五四运动中的贡献时说,胡适在这场改革中最大的功劳是他写了一篇《文学改良刍议》,就是说文学要改良,有他一定的功劳。“但是实事求是地说,没有胡适这个人,历史便也这么过。胡适的作用就相当于咸亨酒店里的孔乙己,‘孔乙己是这样的使人快活,可是没有他,大家便也这么过。’五四运动可以没有胡适,但是不能没有陈独秀,不能没有蔡元培,不能没有鲁迅,不能没有周作人。”把胡适在当时的作用比做咸亨酒店的孔乙己,可有可无,这不是一个严肃学者应该有的看法。

季羡林先生在给《胡适全集》写的长序中说:“1917年,胡适石破天惊的文章《文学改良刍议》,就发表在《新青年》1917年1月号上。这是中国近代‘文艺复兴’的第一声炮响,影响深远。……总之,第二阶段的后半期,胡适意气风发,主宰了当时的文坛和学坛。”“大名垂宇宙的五四运动,在中国学术史上、中国文学史上,甚至在中国政治史上,是空前的,而执大旗作领袖的人物,不能不说是胡适。”

胡适执大旗作为五四运动的领袖人物,“主宰了当时的文坛和学坛”,请问蔡元培、周作人谁能成为这样的领袖人物?鲁迅把自己当时发表在《新青年》上的小说称作“遵命文学”,“不过我所遵奉的,是那时革命的前驱者的命令”(《自选集〈自序〉》)。鲁迅把自己摆在战士的地位上,这是真实的。这无伤于鲁迅的伟大。

历史是不能假设的。孔庆东认为“五四运动可以没有胡适”,假若真的是这样,我想就没有《文学改良刍议》及时发表,新文化运动就会推迟出现,新白话文学的奠基之作《狂人日记》也会推迟发表,《呐喊》也会推迟出版,朱自清、叶圣陶、冰心也会推迟出现,影响所及,孔庆东先生的语言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第三,治学不严谨,文风太油滑。

孔庆东在文中说:“做人也要永远记住这个,决不能轻易贬低一个人,除非你对他有非常多的了解,掌握了很多的材料才行。”这话说得很对,可惜他本人在贬低胡适时没有做到。在学术史上评价胡适,不读季羡林的《为胡适说几句话》《站在胡适之先生墓前》《还胡适以本来面目》(即《胡适全集·序》),就谈不上掌握今人的研究资料,更谈不上对胡适的了解,所以他的贬低胡适就难免“信口开河”。

孔庆东胆子大,对自己没有研究的专业性很强的学术问题也敢“信口开河”,例如他说:“鲁迅那代人在他们那个年代开始使用双音词,双音词都是从日本来的,我们今天所使用的绝大多数双音词都是日本人的功劳。”这同我国双音词的历史完全不合。在我们的古代汉语中就有许多双音词,在宋元话本和明清拟话本中就有相当数量的双音词;其实我们正在使用的双音词,大都产生于现代汉语。其实真象是我们古代、近代的大量双音词传入日本,后来又从日本回到中国,只有极少数双音词才是日本人的创造。把我们民族的双音词的创造权双手奉送给日本人,其治学严谨与否,于此可见一斑。

在评价胡适的诗歌成就时孔庆东说:

胡适有一首诗:“两个黄蝴蝶,双双飞上天,不知为什么,一个忽飞还。剩下另一个,孤单怪可怜。也无心上天,天上太孤单。”全部能背下来的也许就我一个吧,那些吹捧胡适的人没有一个能背出这么糟糕的诗,我是学现代文学的,怀着一种敬业精神,这样的东西也得背呵。

孔庆东一再称自己是“学现代文学的”,而且“怀着一种敬业精神”。可是用“这么糟糕”这种油滑、轻浮的语言评说胡适的诗歌成就,是有失公允的。分析任何文学作品,都应该把作品放置在具体的历史环境中来讨论,绝对不能用今人已经达到的水平去要求古人,批评前人。我们老祖宗曾经写过一首《弹歌》:“断竹续竹;飞土逐宍(肉)。”八个字,两句话,描写了古人制造弓箭和打猎的情景。我们很难说它有什么高深的意境,它的语意甚至都不是很清晰的,但是我们只觉其好,而不能说它很“糟糕”。我们对胡适《尝试集》的诗歌也应该这样去看,不能对初创时期的白话诗歌提出过高的要求。他的“蝴蝶诗”是一首就眼前景写实的诗,“剩下另一个,孤单怪可怜。也无心上天,天上太孤单”,实际表现了人的感情,一对相爱者分离的孤独感情。虽然没有很美的意境,但思想是健康的。正是有了这种尝试,才为我国新诗歌的发展铺垫了第一块基石,才有了以后的郭沫若、艾青、臧克家,才有了以后新诗的繁荣。

当我们弄清楚孔庆东故意贬低胡适在中国新文化史上的地位以后,国家玮的“孔先生对胡适并没有什么贬低或者嘲笑,恰恰是把胡适放在中国现代文学史的坐标上,公允地衡量了一番”,就显然不符合事实了;同时他说的“苏先生在为胡适张目”,质问“在先生那里,孔庆东的话就能随意歪曲吗?”我认为苏先生对孔庆东的批评不仅没有随意歪曲,而且还很不够!

国家玮在保卫孔庆东失误的时候,又出现了新的失误,这就是他说的:“不可否认的是,胡适对红楼梦的考证研究开启了一种重要的研究范式,但时至今日,大家所读的考证研究著作也基本上是俞平伯先生的那部。”这种贬低胡适《红楼梦考证》研究价值与影响的做法,与孔庆东贬低胡适的“信口开河”如出一辙。

诚然如国家玮所说鲁迅先生的《中国小说史略》“以其独到的学术眼光,精辟深湛的论述,启迪着一代又一代的学人,成为每一个研究文学的学者的必读书。”遗憾的是国家玮忘记了正是在鲁迅的《中国小说史略》中给胡适的《红楼梦考证》以很高的的评价,“迨胡适作考证,乃较然彰名”。后来鲁迅到西北大学作了《中国小说的历史的变迁》长篇学术演讲,又一次高度评价了胡适的曹雪芹家世研究和自叙传说。在纪念曹雪芹逝世二百四十周年的时候,冯其庸先生这样评价胡适的《红楼梦考证》:“胡适找到认识《红楼梦》的正确途径,使人们能从猜谜的歧路上走出来,这是红学史上一个划时代的贡献,这个贡献是永恒的。”(《红楼梦学刊》2003年第四辑第8页)

在结束本文的时候,我特别要对孔庆东、国家玮先生说明:“你们热爱鲁迅先生,我们是同道。胡适的文学成就远远不能同鲁迅相比,胡适思想的高度也远远没有达到鲁迅的水平,能用胡适打倒鲁迅,那鲁迅也就不成其鲁迅了。用鲁迅精神来评价胡适,恢复胡适在学术史上的地位不是为胡适张目:不知二君以为然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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