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照片中的这种鸟，你认识吗？它是鹅，是鸭，还是什么？这个问题，还真困扰了我一阵子。

 我第一次见到它是在2013-08-31，那是个阴天，在波士顿港平静的港湾里，它们在悠闲地划水。哦，不过是一群水鸟，我没在意。

  第二次可不行了，它要唱主角了。

 2013-10-17，我们夫妇俩到附近一个叫澌湃湖（Spy Pond）的地方去玩。湛蓝的天空，平静的湖水，茂密的树林，漂亮的湖边别墅，是个取景的好地方。拍过几张照片后，我发现湖中有几只水鸟主动来当了群众演员。

 我们索性坐在湖边，认真看起来。这些鸟很有秩序，间隔相当，排成一行，向同一个方向游去。突然，打头的那只鸟儿，昂起头，扑闪着双翅，飞了起来。后边的那几只，学着样儿，到了相同的位置，也飞了起来，顿时，刚才水中的“一”字变成了空中的“一”字。我想，这些鸟儿应该没有学过空气动力学，但这种次第起飞的动作是极符合空气动力学原理的。

 大自然就是这么奇妙，人类花了很长时间研究得出的结论，动物凭着本能早就在实践了。而人类认识到这一点，是上世纪六十年代的事情。通过观察、研究和模拟自然界生物各种各样的特殊本领，包括生物的本身结构、原理、行为、各种器官的功能、体内的物理和化学过程、能量的供给、记忆与传递等等，在科学技术中提供新的设计思想、工作原理和系统架构等等，于是，一门新的学科——仿生学诞生了。

 言归正传。我们扭转头，准备再到其他地方走走。乖乖！这些朋友不知什么时候转到了我们身后的草地上，它们一个个低着头，认真地吃着草。这么好的机会，可不能错过，我悄声跟老婆说：“跟它们来张合影，轻一点儿，别吓着它们！”老婆就蹑手蹑脚地靠过去，越走越近，越走越近，这些朋友真配合，根本就没想跑，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它们世面见多了，也许在宣示“我的地盘我做主”吧。

 回到家，我把照片给孩子们看，问这是什么鸟，是鹅还是鸭，他们也不认识。就这样，“鹅”呀“鸭”呀的分析着，在旁边的小孙女儿不失时机地背起了骆宾王的《咏鹅》：

 鹅，鹅，鹅，

 曲项向天歌，

 白毛浮绿水，

 红掌拨清波。

 说它是“鹅”吧，白毛在哪里？红掌在哪里？特别是，作为鹅，那个标志性的头上的疙瘩哪儿去了？说它是“鸭”吧，个头儿太大了，而且你不老老实实在水里吃鱼虾，跑到岸上来吃草干什么，还有，那走路的姿态，和我心目中摇摇摆摆走路鸭的形象也完全不符。一桩悬案！

 事情没有结束。三天后，2013-10-20，在查尔斯河赛艇比赛场上我们又见到了它。你看，在运动员奋力挥浆拼搏的镜头里，又出现了它们的身影。你们是中途裁判啊？还是要同场竞技啊？

 现在，我知道了，海里、湖里、河里，甚至于陆地，到处都是你的舞台。朋友，请报尊姓大名啊！

  十天后，悬案有了转机。2013-10-27，周末，孩子带我们到战争纪念地（War Memorial）去玩儿，在靠近河边的路旁泊车后，我们又遇到了它。你看，旁边就是树木、楼房、道路、还停着那么多汽车，这些朋友们还是我行我素地在吃草。

 这时，儿媳说，它们应该是“鹅”，她解释道，她的公司旁也常有这些鸟儿光顾，同事们叫它为“goose（鹅）”，悬案终于结束。

 “鸪丝（英语发音）、鸪西（Гусь，俄语发音）……”，我轻声嘀咕着，想着它们发音如此相似。不知哪个环节触发了我的记忆——五十年前在初中学过的一首俄文小诗“鹅”就随口吟了出来（俄文太难打，我直接把汉译写出来）：

 鹅、鹅，

 嘎、嘎、嘎，

 想吃吗？

 是、是、是，

 那就飞过来吧，

 不、不、不。

 童子功的确厉害。说话间，走过河边一个小桥，儿子对我说，刚才桥上有个俄罗斯老太太，大概听懂了我念的诗。我们站在桥上，看着河中游水的鹅。那个俄罗斯老太太的孙子在向鹅群扔面包屑，我正后悔没带来点儿食物的时候，那个小男孩儿拿着一块面包，递到了我孙女儿的手上。看着两个小孩儿高兴地喂鹅，我竟然连用俄语说声谢谢（спасибо）都忘了。

 以后，我们与“鹅”还有过两次近距离接触：

  2013-11-06，我们第二次游澌湃湖，孙女与鹅同舞；

 2013-11-17，在Jamaica Pond公园与鹅嬉戏。

 准确地说，我们见到的这种鹅并不是常见的家鹅，而是加拿大鹅，或称加拿大黑雁。采用世界鸟类学家联合会（IOC）最新权威鸟类分类方法，鸟类百科这样介绍：

 加拿大黑雁（拉丁名：Branta canadensis，英文名：Canada Goose）为雁行目鸭科黑雁属，又名加拿大雁、黑额黑雁。为典型的冷水性海洋鸟，耐严寒，喜栖于海湾、海港及河口等地。飞行时有时呈斜线飞行，有时呈“V”字形。主要以青草或水生植物的嫩芽、叶、茎等为食，也吃植物的根和种子，冬季有时还吃麦和其他农作物的幼苗。

 加拿大雁体形巨大，身长41~64cm，翼展127~173cm。体灰色，头、颈黑色，咽喉延至喉间具明显的白色横斑，腹部和尾下覆羽白色，尾短，黑色。

 加拿大雁广泛分布于北美洲，像多数雁一样，它们也会迁徙，过冬的地区大多为美国。迁徙时常集大群，白天飞翔，傍晚降落到湖泊等水域休息和觅食。

 按动物学分类，加拿大黑雁与家鹅、家鸭同属鸟纲/雁行目/鸭科，雁行目同义词条为鸿鹄，包含3个科、53个属、177个种，包括人类甚爱的天鹅。

 2014年六月底，我们夫妇曾去北欧旅游，在芬兰西贝柳斯公园附近曾见白颊黑雁，它也为黑雁属，待于《北欧四国》中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