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新编》之《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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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这是唐代大诗人李商隐写的《嫦娥》一诗,这首诗咏叹嫦娥在月中的孤寂情景,抒发诗人自伤之情。
而这首诗的创作源头就是我们大家都耳熟能详的“嫦娥奔月”的故事。据说嫦娥原是后羿的妻子,因为吃了西王母给后羿的不死药飞奔到月宫,成了仙子。原想着能够长生不老成为神仙,过着自由自在、随心所欲的生活。可是没想到,她飞奔于月宫,从此一个人守着一棵桂花树,还有一只兔子,在寂静的月宫里孤独地生活着。想必,月宫寂寞,嫦娥应该也很后悔吧。其实,我有一个疑问,嫦娥不是成为神仙了吗?难道不能四海八荒四处游玩吗?为什么一定要一个人守在月宫里?还是说,成仙之时飞升到哪里,就得待在哪里不能动,这是天宫的规则吗?
在李商隐的这首诗中,嫦娥是一个既贪心又可怜的人。而在《故事新编》中,鲁迅为我们塑造的嫦娥这个人物就截然不同了。《故事新编》中说到,后羿因为之前太过于浪费,把所有的大野兽都射尽了,只剩下乌鸦。于是,每一天只能射到几只乌鸦。好不容易射到一只麻雀的时候,却因为箭头太大,把麻雀全部射碎了。吃了一年多乌鸦肉做的炸酱,嫦娥终于忍受不住,偷了灵药,独自飞往月宫去了。在鲁迅笔下,嫦娥是忍无可忍之后的绝地求生。
后羿,中国古代神话故事中的英雄,在《故事新编》中,又是一个怎样的人呢?首先,他没有基本的生活规划。有野兽时,随便而尽兴地射杀,没有长远的考虑,更别说像独自在荒岛求生的鲁滨逊一样,圈养动物以备未来之需。所以,鲁滨逊可以在条件恶劣的荒岛生存下来,而后羿有技术有老婆有资源,却把日子过不下去。
其次,他急躁没方法。在嫦娥奔月之后,后羿很生气。用他的射日弓去射月亮。但是设了三支箭,月亮都毫无损伤。他就没有想过其他的方法,就是一味地用蛮力解决问题,这怎么能行呢?
最后,他寄希望于第二天再去找给他仙药的道士,再要一壶仙药,吃了去追嫦娥。后羿虽然也在想办法补救,解决问题,但是他想来想去也就是这些没什么用处的方法,我都替他的智商着急了。
唉,当英雄脱离英雄的光环去生活的时候,我们会发现他也是一个普通的人,甚至还不如普通人。因为他是一个英雄,人们对他的要求就更高,像嫦娥就要求后羿,既会射日还要会打猎,甚至还要会做饭。英雄总是大而化之,缺少细节的关注,比如后羿射日时用的弓箭比较大,嫦娥对此就很不满意,要求他换小一些的弓箭,才能保证射着的小动物不碎掉。射小东西用小弓箭,这不是常识吗?可是后羿就是想不到。当后羿只能射到乌鸦的时候,嫦娥也很不满意。这时的嫦娥也根本不去想这是因为外界没有别的东西,只有乌鸦了,而是觉得后羿没有尽力去射。我想说,英雄其实也不是无所不能的。
所以,我觉得这一篇故事也表达了鲁迅的悲哀。他已经感受到了人生的无聊,开始对英雄不再成为英雄之后,人生何去何从的思考。也体现了鲁迅的与众不同之处,在那样一个时代,他对当时的革命英雄们的后路十分担忧。
现在人们经常说,不能让英雄流血又流泪。“流血”指的就是为人民而付出,“流泪”就是指得不到关心。英雄们也是一个特殊的人群,也需要爱与呵护。每个人都不可能是十全十美的,英雄也会有自己的缺点。但是,如果他们的缺点得不到人们的谅解,那他们也会很难过吧。
大宝
20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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