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野鸭

打野鸭，不是我打，也不是现在打，而在记忆里。

野鸭，学名是大雁，它是候鸟，冬天到南方越冬，夏天由南方飞回北方育雏。它的迁徙有一定的路径，我们这儿可能也是路径之一。他们长途飞行，累了就落到河里、荡里休整觅食。不过，它们也不是见有水就落，而是选择河面开阔的，这也许是为了自身的安全吧！

每到它们迁徙之季，在我们的莳公荡里，鲍甸港里，会有成群的野鸭在河里游弋。我们埭上人，对着这些不速之客只是见着好奇，只会说河里野鸭又多起来了。没有什么非份之想，不过想也没用，没有办法捕捉到它们呀。

野鸭们在鲍甸港里自由地游着，游到水草边觅食，有时会来一个潜泳，从这儿钻下去，到很远的地方才从水里钻出来。没见过他们在水中捉到过小鱼小虾之类的东西。也许是我们的港太深了。

不过有人会捉它们。是外地来的，哪儿的，大家都不知道，因为我们埭上的人从未见过他们的真人，只是毛估估地说是“江北人”。

他们的捉法是用枪打。当然这枪是猎枪。

看到有人在打野鸭，我们埭的小孩们会来到莳公荡滩看稀奇。

远远地看见在莳公荡中心，浮着一条小船，船身很低，也很平，远望过去好像贴着水面一般。还盖着稻草之类的很蓬松的东西作伪装，船头尖处伸着一杆长枪，枪的后面俯卧着一个人。船没有动力，也不用人力，任由在荡中随风随水流漂动。一切都显出自然之道。

在荡里，成群的野鸭在自在的游着，望过去像一个个小黑点。他们根本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

我们这些看热闹的小伙伴们，吵吵着猜想能不能打到野鸭？能打到多少只野鸭？还有的甚至期望那些野鸭能朝着我们的方向游过来，这样就能看得清是如何打野鸭的。但这是不可能的，野鸭生性机灵胆小，绝对不会游到离岸很近的地方。

正在大家瞎猜瞎吵的时候，从那船上传来了枪声。枪声响起，野鸭惊飞。向四面八方乱飞。这时见那船上的人，划着水，向前靠近。从水里拎起躺在河里的野鸭放进船舱。一只、二只，有好只呢。

这时大家又开始乱了起来。有人说：“这是什么枪呀？一次怎么打到了这么多？”有人说：“打枪，一次不是只有一颗子弹嘛，他们怎么打到好几只？难道其他真的成了惊弓之鸟了？”在大家不得要领的时候，有人提议去问问大人。

问谁呢？问金公公。他是我们埭上最年长的，知道得肯定要多。还真让我们给闷着了。金公公告诉我们，打野鸭的枪是猎枪，用的子弹是小铁弹，一次要装好多，那枪打出去的子弹散开成团匾状大小，在这范围内那些来不及逃走的都会被它打到。所以一次能打到好几只也不足为奇了。

其实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后来，莳公荡这样的打野鸭变少了，上世纪70年代中期之后就没有再看到过。现在，到了冬季同样的季节，莳公荡里的野鸭很是稀少，没有再见到成群结队地游荡的，有的也是零星几只。是不野鸭少了？还是在我们这停留的少了？

如果再有打野鸭的，该有多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