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

我的小姨姓顾，叫阿妹，今年78岁。

小姨年轻的时候，在我的记忆里长得是漂亮的，人也很能干。在他的生产队里算得上是一位能人。性格也很要强。

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我母亲，也就是她的姐姐把她介绍给了我们埭东面的一户人家，开始她是不太情愿的，因为她觉得离家太远了，经我母亲的再三劝说才勉强同意。

她的夫家也就是我的小姨夫家，条件在当时来说一般，三间平房，一位母亲，一位姑娘。结婚的新房是中间的厢房分隔成的，很小。丈夫长得比较英俊高大，人也很聪明，气力很大，在年轻人中算得上是一位能人，对于机械设备特别有技能。能修理大队轮船里30匹马力的柴油机，也能修理手扶拖拉机。

然他们结婚后，夫妻关系却不太好。一是因为我的小姨夫性子比较慢，做什么事都是慢吞吞的，而我小姨是急性子，做什么事都是风风火火的。所以两个总要发生些口角。而一旦发生口角，我小姨又是不肯让人，而小姨夫自认为是大男人，人又聪明，也不肯相让。所以夫妻之间的矛盾日积月累得比较多。

因为我小姨夫性子慢，所以小姨总是说他“不像”，做什么都“不像”。因为觉得他做什么都“不像”，所以小姨看小姨夫是这也不是，那也不是。20世纪80年代后，在农村一时消失的搓麻将这样的小赌博又死灰复燃了，我小姨夫又是特别喜欢，一有空就去玩。引得我小姨更是火冒三丈。两个人的关系越弄越糟糕。发展到了小姨夫要与小姨同归于尽的地步。有一天两人又发生了争吵，小姨夫用铁鎯头猛打小姨的头，打得我小姨晕死过去，小姨夫以为小姨死了，就自己上吊自尽。小姨后来被人发现，送往嘉兴的大医院进行了抢救，人救活了，但脑壳少了一块，大脑神经也受到了影响。留下了后遗症。

他们生了三个儿子，发生这件事的时候，大儿子、二儿子已经成婚，三儿子刚找好对象。

事后小姨坚强地活了下来。

后来三儿子也成亲了，大儿子的儿子也成亲了，她一个人过，前几年还能做些农活，前年腰间盘突出，治疗了再不能干重活了。平时的开销靠二儿子给的零用钱，二儿子是做女婿的，在广州做生意，生意做得很不错。大儿子和三儿子虽然对她也很好，但因为家庭条件关系，平时也很少给零花钱的。

她对我很好。好像特别喜欢我。她知道我喜欢吃豆，时不时地会把家里的老蚕豆给我一些。而且总会对别人说：“金根要吃的。”

我们乡下人到了66岁，至亲会送蹄膀予以祝寿。去年我66岁了，我的小姨一定要送我蹄膀，我觉得她是长辈，不应该送我的。所以我坚持不要她送，但她坚持要送，不管我怎么劝说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