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耕系列之粪河泥浇麦与油菜

现在不管是种稻还是种麦，种油菜，一般都不用土杂肥。所施肥料都是化肥，什么尿素、复合肥、钾肥、磷肥等。而且施肥也不再是人工用手撒了，而是用无人机施撒，既省力又均匀。

记得我年青时，土杂肥与化肥共用，底肥一般为土杂肥，追肥一般为化肥。化肥也只是尿素与碳酸氢氨，碳酸氢氨因为气味刺鼻农民称其为“臭犁田粉”。

土杂肥，种类也蛮多的，有猪灰、草泥、草皮泥、更多的还是与河泥有关。

河，不仅给我们生命之水，还可提供给庄户人种田用的肥料。

河里的淤泥，用一种工具叫作捻篰把它捻起来。可以用这捻起来的河泥与杂草和在一起怄成草泥，作庄稼的底肥。也可以在田横头筑一个方塘，把河泥窜到这方塘里，等河泥的水沥得差不多可用土笪挑的时候，把这些河泥挑到白田里，也作底肥，改善田畈肥力。

可把捻起来的河泥掺进人粪，直接浇到作物上，作追肥。这样浇的作物主要是油菜与麦苗。浇上粪河泥后，既作油菜麦苗的追肥，也可给它们越冬于保暖。

用水河泥浇麦或油菜，需要四种工种，第一是捻河泥的，第二是在船里舀河泥的，第三是挑河泥的，第四是在田里浇河泥的。

我既捻过河泥也挑过河泥。

浇麦、油菜的河泥捻的时候要多带些水进船舱，这样利于把河泥捣匀。

用三吨船捻来一舱水河泥，停在河岸处，一条长跳板从船头一直铺到岸上，挑河泥的人就从这跳板上走。

当时的人粪大都是从嘉兴城里捣来的，因为嘉兴城里有环卫公司，负责把城里居民产生的粪尿收集清理，而这些人粪是庄稼的好食粮。农民按分配从城里用船载回浇麦与油菜。

装满粪的船就停在捻满河泥的船边，几个男人从粪船里用料子舀进三担左右的粪掺到河泥里，再用长竹棒把粪与河泥搅匀。

一切妥当，挑担的挑着粪桶从跳板上走到船里，把粪桶放好，拿着扁担等舀的人把粪桶舀满。舀河泥的弯腰把料子往河泥里一按，再提起倒到粪桶里。这样不停地弯腰直起，一直到粪桶满。

满了，挑担的，把扁担穿到粪桶夹里，人一下蹲，肩挑扁担再站直，挑上满满的一粪桶水粪河泥，踏上跳板上岸，快步向田畈走去，一会儿就消失在远处了。到了田里，把担一放，负责浇的把粪河泥比较均匀地浇泼到麦塄上。

记得有一次挑粪河泥浇麦，由于是冬季，是枯水期，装满河泥的船与岸的落差将近1米。由船上铺到岸上的跳板成了一个大陡坡。即使是空身体走上这样的跳板也不是省力的，何况是挑上满满的一担水河泥，而且跳板上由满担洒落的河泥水。我挑上满担踏上跳板，一不小心脚下一滑，还好年轻有脚劲，人差一点没有掉落到河里。然而，腰被扭伤了，痛得不能再挑了。父亲把我送到天凝的骨科就诊，还好，腰椎没有伤害，只是腰肌劳损。后来又去了江苏的黎里看了骨科，渐渐地不痛了，但还是落下了后遗症，现在那腰肌有时还会发痛。

想想过去的劳作，看看现在的种田，现在的种田人真的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