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堪的悼念
韩石
2021，清明
清明节又到了，我捏捏自已，相信还真切地生活在人间，可L君别去己近3年，这是临别前电传送Ta的一首诗，因为觉得必须让Ta生前读到：
赠友人
客舍一树栀，雨中蒙太奇。
倚窗娇如玉，香染游子衣。
花事同人事，繁华弹指间。
来日化为泥，春寒护新枝。
两天后接到Ta的来电，随着一声带笑的熟悉的呼语，Ta告诉我，看到诗时,忍不住哭了半宿。Ta说自己从未哭过，应该生来就不会哭的。
我说，懂的。那年出差，客住你东郊的家中，你心中有梦，那应是一亇美丽的梦，不仅对你，其实对我也是。
Ta有点哽咽。
Ta时已病重，不让我去看Ta。我只好安慰Ta说，想开点，这世界咱们迟早都得离开。不过只是先走后走。记住，到了天堂得等我，到时一定去找你。
Ta又笑出了声，欢快而欣慰，透着当年的无邪，当年的天真，直面如初。
我们都被青春了，一阵无语中，不由想起当年那烟雨蒙胧、迷漫着稻叶香气的季节，断桥旁，柳枝粘人，纸窗前，梔子临风，从城里下班归来时一声声亲切的呼语，晚饭后灯光下为我精心的一遍遍浆洗，休息日梔子树下轻快的一次次交谈，…。
直至有天，偶尔听到立镜前Ta的喃喃自语，才知道自己的迟钝已无意中伤害了Ta。 其后Ta离开东郊的家，住进了城里的单位宿舍。自此，我们便如两片风中落叶，自路东西，隔绝多年。
当年的Ta，在我心中一直如梔子般的纯洁静美，可Ta好像还是少了一份自信。我也一直没能得到一亇解释的机会。
以后的几十年，我们各自成家立业，再没了交集。好在Ta有孝顺的子女，满意的家庭。我们偶遇时也情同故人，只是交谈中总多出一份关爱。平日虽距离遥远，但沟通一直还在。
如今已天人两隔，Ta那双美丽的大眼睛近日却常会在眼前闪烁，总象有话要说。于是，借着清明，记下这段难堪，算是对L君的回应吧。希望L君天堂还能读到这段文字，只是没经过Ta的许可。但我想冥冥中，Ta是会含笑默允一位皓首故人的这点冒犯的。
清明这天，让我们为所有亡去的故人和亲人，奉上一份内心的祀福和思念。
加载中，请稍候......
喜欢
加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