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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持不懈又犹疑踯躅的挂钟》

小屋里挂钟的秒针悠悠牵延着时光

恍如母亲晚年撑着助行器踽踽徘徊

挂钟里的电池是她两年前亲手安装

是为计数剩余时光或确信来日方长

不久母亲就像旧电池耗尽了所有能量

那副电池却依然催促着表针循序而往

指针如坚持不懈又犹疑踯躅般地移动

使这个狭小房间如通往幽冥般的空旷

那些母亲有意摆放或无意触动的物品

仔细看着它们能想起她的微笑与惆怅

……　……

窗外传来为这片棚户区改造讨价还价的争执

我突然想尽快把这间小屋转让给更需要的人

连同那不肯停歇的挂钟和挂钟眷恋着的时光

这样我便可以走得很远很远而可以不再回望

在心中永远关上母亲朝夕悬望我归来的那扇窗

然而那挂钟秒针的声响在我所到之处铮铮震荡

我昼也恍惚夜也难眠，母亲犹在那小窗中向我遥望

……　……

２０１９、7　、7　草　  ２０２１、１２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