１８

《寂静得震耳欲聋》

昼夜哀号声此起彼伏

此起彼伏，此起彼伏

漫长走廊的每一扇门

都如飚风鼓荡般震响

那边是精神科的病房

这边是重症监护病房

楼上楼下层层在哀号

分不清这些哀号究竟

是由于躯体难耐煎熬

还是灵魂痛惜于迷狂

整座住院楼就像一个

超震撼的音效大功放

昼夜不停连连播放着

悲催摇滚乐的大联唱

纷争世事在院外楼街狂奔

谁放弃一刻千金听垂危的凄怆

最隐忍的耶稣你还高悬于

千年的十字架上在垂首倾听吗

最淡定的释迦你犹盘座在

深山的古刹之中在拈珠凝听吗

最从容的穆罕你仍面对着

苍茫的沙海大漠在迎风聆听吗

为什么听到后犹久久缄默

如仍未听见还须再怎样哀号啊

人间能实施的速救急救抢救挽救

不舍昼夜知其难以救而犹在施救

以最后的气力控诉疼痛诅咒悲恐

暴风般的哀号骤起于麻药失效后

尤不堪哀号突然窒息于某个刹那

寂静得震耳欲聋惊惶得涕泪泗流

……　……

２０１９、３、１０草　２０２１、１２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