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解红楼》〔211〕：《即景联句》

 ━━《第五十回》解读之一

第五十回，由李纨主坛，搞了一次《即景联句》。

参加联句的有：李纨、香菱、探春、李綺、李纹、邢岫烟、湘云、宝琴、黛玉、宝钗、宝玉，后王熙凤也加入了，共十二人。

形式新颖，阵容庞大，联句时，争先恐后，非常热闹。过去，人们多是看热闹，其中涵义却不甚了了。

《即景联句》，很有趣，宝钗首先提议：“到底分个次序。”原不在诗社的王熙凤，抢先说了第一句：一夜北风紧。

这里，《庚辰本》有一条误入正文的批语：

一定要按次序，恰又不按次序，似脱落处而不脱落，文章歧路如此。

“似脱落处而不脱落”，此句是说：王熙凤说第一句正是按次序。

众人对这一句赞不绝口：“这正是会作诗的起法，不但好，而且留下多少地步与后人。”

《即景联句》共70句（35联），第1句是第一部分，后边69句是第二部分。

两部分之间是因果关系，“一夜北风紧”，造成了后边的后果。

“一夜北风紧”，谁说的？王熙凤说的，王熙凤隐寓雍正，这一句恰好是对雍正时代的概括，概括了雍正时代政治气候，一一像北风吹来一样，寒冽异常。

第二句：“开门雪尚飘”，“雪”，谐音“薛”，指宝钗，隐寓乾隆。

这两句是说：渡过了似“北风”一样的雍正时代，进入了“冰雪”一样的乾隆时代。

下边68句都是写乾隆的，《即景联句》，是乾隆专篇，是乾隆之歌。

李纹倒数第二句说：“欲志今朝乐”，志，记也，今朝，曹頫所指“今朝”，正是他著书时的乾隆时代。

请看：“有意荣枯草”，

“价高村酿熟”，

“寒山已失翠”，

“冻浦不闻潮”，

“林斧不闻樵”，

“深院惊寒雀”，

“空山泣老鸮”，

“僵卧谁相问”， ……

这一切都是“一夜北风紧”造成的，也是对乾隆时代的描述。

当然，作者知道乾隆时，《大清》一下子还垮不了，还有一个缓冲期，因此也有：“无风仍脉脉”，“不雨亦潇萧”时。

宝玉只说了四句，其中的一句话最有分量：“清梦转聊聊”，聊聊，短暂的意思，全句的意思是：大清之梦从此开始，剩的时间不多了。

从王熙凤（雍正）的“一夜北风紧”开始，由盛转衰。这个判断不仅实事求是，而且相当准确。

“一夜北风紧”，不只是时令气候，而是政治气候。“一夜北风紧”，衰亡的起点。

立松轩有一条批语直揭要害：

……李纨主坛而起句却在凤姐。李纨主坛结句却在最少之李绮，另是一样弄奇。（府·50F·LⅠ0701）

起句有奇，结句也有奇，批语中凡有“奇”字处必有玄机。

李绮，也隐寓雍正，结句其实也是在写雍正

结句是：“凭诗祝舜尧”，这是一句反话，与诗的格调、内容极不谐调，给人以粉饰太平的感觉。

谁说过？雍正《塞外中秋》诗中有一句：“溢彩浮尧斝，流辉拂舜宴”。

你那是“凭诗祝舜尧”，我这也是“凭诗祝舜尧”啊！

高  曰

2017、11、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