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也篇》6.15子曰:“孟之反不伐,奔而殿,将入门,策其马,曰:‘非敢后也,马不进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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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5 子曰:“孟之反不伐,奔而殿,将入门,策其马,曰:‘非敢后也,马不进也。’”

【注释】
孟之反:名侧,又称“孟之侧”,鲁国大夫。中国春秋时期鲁国三桓孟氏的支子。(支子:古代宗法制度以嫡长子及继承先祖嫡系之子为宗子,嫡妻的次子以下及妾子都为支子。)
伐:自夸、夸耀。不矜不伐,意思是指不自以为了不起,不为自己吹嘘,形容谦逊。
奔:败走。
殿:殿后,走在后面。《论语集解》马曰:“殿,在军后。前曰启,后曰殿。”张居正《四书直解》:“大凡进军,则以当先者为勇;军退,则以殿后者为功。”
策:古代的一种马鞭子,头上有尖刺。“策其马”,用马鞭驱马,使马快跑。
【译文】
孔子说:“孟之反不夸耀自己的功劳,军队撤退时,他殿后掩护,快退至城门时,他用马鞭抽打马匹,说:‘不是我敢于殿后,是马不肯往前跑。’”
【学而思】
《易经》曰:“劳而不伐,有功而不德,厚之至也。”《道德经》曰:“不自伐,故有功。”《金刚经》曰:“无相布施,功德无量。”
参读《公冶长篇》5.26颜渊曰:“愿无伐善,无施劳。”
【知识扩展】
《易传·系辞传上·第八章》:劳谦,君子有终,吉。子曰:“劳而不伐,有功而不德,厚之至也。”
【译文】谦卦九三说:“劳苦功高而又谦虚,君子始终如此,这是美德。”孔子说:“有功劳而不夸耀,有功绩而不图感激,是敦厚到极点了。
《道德经·第二十二章》:不自见[xiàn],故明;不自是,故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长。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译文】不自我表现,因而德行显明;不自以为是,因而是非彰明;不自我夸耀,因而成就功德;不自高自大,因而有所长进。正因为不与人争,所以天下没有人能与他争。
《金刚经·妙行无住》:“菩萨无住相布施,福德亦复如是不可思量。”
【译文】菩萨行善的时候是不求回报,(不求名,不求利,不求他人感恩,不求任何利益,不计任何代价,以及有无报偿都不计较,完全为了别人的需要而去帮助他人),这样做才能修得无量功德。
明·朱柏庐《朱子家训》:施惠勿念;受恩莫忘。
【译文】对别人施了恩惠,不要老记在心里;受了别人的恩惠,要牢记不忘。
《资治通鉴·唐纪二·唐高祖武德元年(公元618年)》:徐世勣据李密旧境,未有所属。魏徵随密至长安,乃自请安集山东,上以为秘书丞,乘传至黎阳,遗徐世勣书,劝之早降。世勣遂决计西向,谓长史阳翟郭孝恪曰:“此民众土地,皆魏公有也;吾若上表献之,是利主之败,自为功以邀富贵也,吾实耻之。今宜籍郡县户口士马之数以启魏公,使自献之。”乃遣孝恪诣长安,又运粮以饷淮安王神通。上闻世勣使者至,无表,止有启与密,甚怪之。孝恪具言世意,上乃叹曰:“徐世勣不背德,不邀功,真纯臣也!”赐姓李。以孝恪为宋州刺史,使与世勣经略虎牢以东,所得州县,委之选补。
【译文】徐世勣占据了原属李密的地盘,没有归附任何人。魏徵随李密到长安,于是自己请求招抚潼关以东地区,高祖以他为秘书丞,乘驿站的传车到黎阳,致书徐世勣,劝他尽快投降唐。徐世勣于是决定向西投唐,对长史阳翟人郭孝恪说:“这里的百姓和土地,都是魏公李密的,我如果上表献百姓土地,是利用主人的失败当作自己的功劳求得富贵,我深以为耻。现在应当登记郡县的户口、士兵及马匹的数目,上报魏公,由他自己献上。”于是派遣郭孝恪到长安,又运粮食供给淮安王李神通。高祖听说徐世勣的使者到长安,没有奉表,只有文书给李密,非常奇怪。郭孝恪陈述了徐世勣的意思,高祖于是感叹道:“徐世勣不背德,不邀功,真是个忠纯笃实之臣啊!”赐他姓李。以郭孝恪为宋州刺史,让他和李世勣策划处理虎牢以东地区,得到的州县,委任他们选补官吏。
《资治通鉴·唐纪十·唐太宗贞观六年(公元632年)》:九月己酉,幸庆善宫,上生时故宅也,因与贵人宴,赋诗。起居郎清平吕才被之管弦,命曰《功成庆善乐》,使童子八佾为《九功之舞》,大宴会,与《破陈舞》偕奏于庭。同州刺史尉迟敬德预宴,有班在其上者,敬德怒曰:“汝何功,坐我上!”任城王道宗次其下,谕解之。敬德拳殴道宗,目几眇。上不怿而罢,谓敬德曰:“朕见汉高祖诛灭功臣,意常尤之,故欲与卿等共保富贵,令子孙不绝。然卿居官数犯法,乃知韩、彭菹醢[z hi],非高祖之罪也。国家纲纪,唯赏与罚,非分之恩,不可数得,勉自修饬,无贻后悔!”敬德由是始惧是而自戢。
【译文】九月己酉(二十九日),太宗临幸庆善宫,这是太宗出生时的旧宅。于是和显贵饮酒赋诗。起居郎、清平人吕才,将赋诗谱成曲弹奏,命名为《功成庆善乐》,让六十四名少年站成八行依乐而舞,称《九功之舞》。又大摆酒宴,与《秦王破阵舞》一同在宫廷中表演。同州刺史尉迟敬德参加宴席,见到有人的席位在他之上,勃然大怒,说道:“你有何功劳,竟然坐在我的上方。”任城王李道宗坐在他的下首,反复劝解。尉迟敬德用拳头殴打李道宗,眼睛被打得几乎瞎了一只。太宗很不高兴地罢宴,对尉迟敬德说:“朕见汉高祖刘邦大肆诛杀功臣,内心常常责怪他,所以想和你们一道共同保持富贵,令子子孙孙延绵不绝。然而你身居高官却屡次犯法,由此可知韩信、彭越被碎尸万段、剁成肉酱,并非只是高祖的罪过。朝廷的纲纪法令,无非是赏与罚,非分的恩遇,也不能多次得到,深望你好自为之,不要到时后悔都来不及!”尉迟敬德从此才知道恐惧而约束自己。